你必须死

作品:《饕餮吃崩了剧情[快穿]

    立北高中的小树林位于学校围墙边,跟主教学楼之间隔着个大操场,虽然霍宇铭发现王胡身影的时候对方已经走到了教学楼近前,眼看着推门进了大厅,但靠着人高马大、腿长脚快的优势,霍二少愣是在几分钟内狂奔横跨过操场,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大门口。

    可就在他的手刚摸上大门把手的时候,却只听整个教学楼几十间教室的喇叭疯狂开吼。

    “铃、铃、铃”

    上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来了。

    依照全国高中惯例,上午第二节课结束后是课间操活动,在短暂的课间休息时间后,同学们要按年级、班级的固定位置排好队,然后一起做广播体操。

    立北高中的校长本身便格外注意健身保养,对课间操自然十分重视,所以他规定全校老师、学生,哪怕特殊原因不能剧烈活动也得站在操场边上跟着一起晒晒太阳。

    可以说课间操是立北高中的一场全校性、全民性的大型活动,参与人员极广,人流量当之无愧是一天之中的高峰。

    于是便只看随着下课铃声在校园内响起,急着上厕所的、抱着足球打算在做操前先踢两脚的、举着钱赶去小卖部排队的,不管目的为何,这些学生们都急吼吼如洪水般从各自的班级内倾泻而出,他们在走廊上汇合又互相簇拥着流向大厅冲破了教学楼的正门。

    可怜的霍二少进门后刚走了两步,连大厅中间还没走到呢,就被呼啸着的人群裹挟着脚不沾地推出了大门。

    “我a”如同一只逆流游动的小鱼,霍二少一张嘴好几只胳膊、肩膀和手齐糊上来,差点没把他恁到地上去,尽管他脚下用力站稳手也不住挥动推挤,可再怎么强壮有力,面对汹涌的浪潮还是只能做个惨兮兮的浮萍。

    立北高中教学楼的安排是按年级分的,低年级的在底层,所以第一批冲出来的全是一年级的学生,他们之中当然也有认出霍宇铭的,可没办法,自己还被后边的人推着走呢,这时候,谁还顾得上谁啊。

    于是,明明只差了几分钟的距离,对如今的霍二少来说却仿若天堑,他只能不甘心地在人潮里挣扎浮沉,等这一波高峰退去大厅不再拥挤时,又哪里有王胡的身影。

    高三一班教室外的走廊里,陶小冀也无精打采地顺着人群向外走,满打满算听了一节半的课,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老师讲的东西叶行的记忆里都有,即便没有,依照他过目不忘的天资,随便翻翻书也记下了。

    可记住了又有什么用呢陶小冀委屈巴巴地想,他又不是来小世界学习考试的,什么函数、电荷、磁场的,能吃吗,好吃吗还不如荷包蛋对他的吸引力大。

    唉,坐在那里既不能乱动又不能说话,因为要假装叶行还得抬头盯着黑板认真听,这一节半的时间他全靠吸吮手指上残留的南瓜饼和小笼包的余味才忍了下来,手指被唾液浸得浮白,上面的指纹都快被他舔平了。

    早知道不把纸袋交给小气鬼扔掉好了,陶小冀气鼓鼓地跟自己置气,他简直后悔死了,要知道纸袋里面还有好多碎屑油渣呢,要是节省点,够他偷偷舔上一天的了。

    痛定思痛之下,陶小冀在心里做了个深刻的自我反省,都是最近食物太丰富了,腐化了他的意志,都让他忘了以前一块石头分两顿啃的凄惨日子。

    吃了顿饱饭就忘了饿肚子的滋味了吗陶小冀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做着自我批评和整改,以后不光要多吃,还得多储粮才行啊。

    就在陶小冀有板有眼地定计划的时候,突然楼梯转角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拉向他的衣角。

    “”别看陶小冀沉浸在思考里,对周围的感知却不迟钝,当即一个侧身躲过了那只手,满脸疑惑地看过去。

    “叶行,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王胡缩在楼梯角落,满脸堆笑地冲陶小冀挥手。

    王胡一说话,口腔里一股发酵霉臭的口气喷出,这酸爽的味道立时唤起了陶小冀的记忆,“是你,黄毛身边臭烘烘的那个。”

    他的脸纠结成一团,身体也下意识地后撤一步,可以说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显示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我a老子不就有点轻微口臭吗注意是轻微,轻微谁让你自己鼻子太尖了,王胡气得牙根直痒,脸上却不敢发作,只在心里又把顶着叶行脸的小人爆锤了三百回合。

    “是我。”王胡怕陶小冀嫌弃,侧过脸手捂着嘴小声说,“你想吃蛋糕吗黄毛给你买了蛋糕让我送过来。”他怕陶冀对他有防备,于是便决定打着黄毛的名头行事,骗取信任。

    蛋糕陶小冀眼睛一亮,由衷地想黄毛可真是个好同学啊,自他来到小世界后,前前后后送了三四次食物,太热情太友好了,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感谢。

    “蛋糕呢在哪”陶小冀迫不及待地问,这时候还管什么课间操,憋了两节课,他要吃好吃的。

    “在楼上,你跟我来。”见计划顺利,王胡脸上笑得越发灿烂了,心里却写满了恶毒的诅咒,他刚刚把蛋糕藏到了天台上,就等陶冀吃了药发后动手。

    叶行啊叶行,等你吃了蛋糕晕死过去,我再把你从天台上一推,哈哈,任你再厉害也活不了了。

    幻想着叶行被摔得四分五裂血流成河的模样,王胡兴奋不已,连陶小冀抱怨的话也不在意了。

    “这不是课间操时间嘛,我特意帮你找了个好地方,在那儿吃蛋糕老师绝对不会发现你偷懒。”王胡谄笑着。

    “行吧。”陶小冀勉强同意了,跟在王胡后面往楼上走去,他根本没发现王胡的不正常,不过发现了也无所谓,对小饕餮来说一切阴谋阳谋都没有打怵的道理,饕餮族的终极吃货们为了吃哪怕是生命也不在乎。

    立北高中的教学楼一共有六层,前五层是学生教室,最高层是老师、主任、校长等的办公室以及会议室,而在六层侧面还有一段楼梯直通天台,平日里封锁着,但对王胡他们这些把天台作为活动地点之一的混混组织来说,搞个钥匙还不是小意思。

    上午的阳光明媚灿烂,蓝天上白云悠闲地飘着,楼前操场上的喧闹隐隐约约听不真切,陶小冀走上天台好奇地四下张望。

    “你看,蛋糕。”王胡从角落里拿出拎了一路的蛋糕盒子,放在一处水泥台上,小心地打开外包装。

    阳光下,淡黄色的三角榴莲蛋糕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被捣得软烂的果泥泛着晶莹的色泽,看起来又漂亮又美味。

    唉好像没吃过这款蛋糕哦,小饕餮被勾起了兴趣,几步走到近前,在王胡灼灼的目光中耸了耸鼻头。

    “噫,好臭啊。”陶小冀嫌弃得嘴都歪了,飞快退后两步,手捂着鼻子,闷声闷气地说,“你看看你,自己臭就算了,带来的蛋糕也那么臭,我就跟黄毛说不要跟你待在一起,好好的蛋糕都被熏臭了。”

    王胡不是,什么叫被他熏臭了,能不能不要总在臭上面鄙视他了,口臭没人权吗

    “哈哈,那啥,你误会了。”但为了自己的大计,王胡忍了,他搓手笑着说,“榴莲蛋糕嘛,就是这个味道的。”

    虽然因为臭味被叶行嫌弃了,但对方显然没发现蛋糕里加了料,计划至少成功一半,只要忽悠他吃下去,哪怕一口,不,只要舔一下也够了,王胡想着。

    陶小冀满脸我才不信的表情,“算了,你的蛋糕已经坏了,我要去操场,跟黄毛说,下次可别让你碰食物了。”

    “不行,你不能走。”王胡急忙拦在陶冀身前,见后者表情开始渐渐变得疑惑,心中一激冷,辩解说,“真没坏,它跟臭豆腐一样,闻着臭,吃着香呢,特别甜,特别好吃。”

    话到用时方恨少,王胡心里直打鼓,此刻恨不得回去恶补两天语文课本,也能让自己的表达水平丰富下,结果看现在这干巴巴的描述,也不知道叶行能不能买账。

    王胡后面的描述陶小冀没注意,倒是听清了臭豆腐这个词,刚好周末的时候看了一集美食节目“人间至味臭豆腐”,专门讲臭豆腐的一百种吃法,当时他就特别好奇这种充满了矛盾的食物,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尝尝,既然现在遇上了类似的榴莲,他倒是可以试试。

    于是,在王胡紧张的注视下,陶小冀走到了水泥台边,一伸手把纸盒里的蛋糕拿在手上。

    吃,吃,快吃啊,王胡急得满脑袋冒汗,眼珠子都要瞪脱了,恨不能立刻冲上去把蛋糕塞到陶小冀的嘴里。

    让王胡没有失望的是,陶小冀干脆利落,连多看两眼也没有,一张口,小半块蛋糕就进了肚。

    “怎么样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眩晕,有没有想睡觉,王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陶冀的每一个动作。

    “嗯。”陶小冀简单嚼了两口后把蛋糕咽了下去,砸吧砸吧嘴,回味着说,“你没骗我,确实还挺甜的。”

    蛋糕的糕饼绵软,榴莲果泥顺滑,味道甜香又细腻,是小饕餮从没有吃过的新口味。

    “好吃、好吃。”陶小冀双眼亮晶晶的,嘴巴大张直接把剩下的大半块蛋糕塞进了嘴里,鼓着腮帮子咀嚼着,仿佛一只吃瓜子的仓鼠。

    吃完了蛋糕还不算,因着课堂上的折磨,如今的陶小冀格外珍惜粮食,他不仅把手指上粘着的果泥吮了个干净,连包装纸盒内部也被他舔得光洁如新。

    谁问你好不好吃了,王胡在一旁却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不行,蛋糕也吃了,怎么叶行一点药性发作的迹象都没有呢他可是亲自下的药,一路上盒子不离手,不存在送错蛋糕的可能。

    难道他拿的是反应比较慢的药不能啊,他们家酒吧卖的药可都是速效型的,而且他还是从药柜最里面偷的,绝对珍品,怎么会出现失效的情况呢

    眼看着陶冀吃下整块蛋糕后还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一样,王胡打破脑袋也想不通到底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他不死心地继续问,“叶行,你有没有感觉不太对的”

    “有啊。”陶小冀恋恋不舍地放下被舔散了的纸盒,点头说。

    王胡一激动,连忙问,“哪不对”

    “量太少,没吃够,再多点就好了。”

    王胡真尼玛见鬼了。

    不,不行,今天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见陶冀就要离开天台,王胡的眼睛开始爬上猩红的颜色,在他看不见的后背上,泛着黑气的文字疯狂游走,身边似有涌动的气流飞旋,欲择人而嗜。

    这一刻,王胡似乎是他又好像不是他,他的眼神平板冷漠,身体里充满了能量,世界在他眼中变得虚无渺小,仿佛他成了这个世界里的神一样。

    陶小冀终于注意到了王胡的异样,他停下向天台出口走的脚步,皱眉向王胡看去,隐约感到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正缠绕在王胡身上。

    “叶行。”诡异状态的“王胡”冷冷地说,“今天你不死也得死,由不得你选择。”

    说罢,“他”嘴角噙着抹冷笑,仿佛电影中的变态凶手般转了转脖子,“既然毒药都对你无用,那我只能硬来了。”

    “他”的发丝无风自动,慑人的气势像不要钱一般散发开来。

    说完也不待陶冀反应,“王胡”张开双臂化手为爪,恶狠狠地,一个饿狼扑食向小饕餮的方向扑去,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教学楼五层,高三一班门口,霍宇铭望着空荡荡的教室满脸疑惑,王胡不在这里,他没回教室

    却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叫喊从远处传来,吓了霍宇铭一跳。

    “啊,啊”那叫喊声十分急切,甚至还带着哭音,听得人头皮发麻,不难想象其主人一定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霍宇铭眼神一凛,转身循着声音极速狂奔起来,他跑过走廊走上六层,辗转来到了通向天台的楼梯边,透过虚掩着的大门,惨叫声越发清晰。

    没错,就是在天台上,霍宇铭心中忐忑,莫名感到一股不详的预感,不由得加快速度,几步冲上天台,“咚”的一声狠狠撞开了大门。

    随着大门被撞开,天台上的景象完整出现在了霍宇铭的视线里。

    自诩见过大世面的霍二少也惊愣在了原地,就连声音都变了调,不敢确认地叫道,“叶、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