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45.第 1不4下5 章

作品:《清穿之皇长子

    毓庆宫的前场上, 胤礽正带着得寿、弘晰两个儿子射箭,两个孩子刚刚结束了上午课程,因为康熙尚未对皇孙读书做出指示, 皇太子也只能指使詹事、或者亲自给儿子上课。

    得寿读书不错,但骑射练武受限于先天条件, 胤礽也没有强求他, 不过这孩子知道上进, 对火器很感兴趣。皇太子为了儿子特特申请了几只火器, 当然了,在宫里练瞄准、熟悉手感, 没有。

    一边是弘晰唰唰的将箭射在箭靶上, 却不能将箭靶放的太远, 另一边是得寿瞄着各处,假装自己开火。胤礽看着就心头一阵无名火起, 偌大的紫禁城,皇太子的儿子射个箭只能在毓庆宫里,连长街跑马都不好办

    毓庆宫旁边是奉先殿,奉祖先陵寝的地方不能惊扰,而紫禁城东西两边的长街向来是属于皇子的, 早年胤禔、胤礽两个人跑马射箭的时候, 就在那边玩过。箭亭那边还是皇子扎堆, 胤礽不乐意让儿子巴巴的凑趣, 没劲透了。

    再往后就是东六宫的地盘, 东宫的人最好少往那边凑, 万一有个什么,那就是瓜田李下说不清楚了。至于西边靠近慈宁宫的空场,因为孝庄文皇后曾经住在那边,胤礽也不愿意带着孩子大呼小叫的过去,总觉得对曾祖母不恭敬。

    皇子们可以有地方跑马射箭,皇太子的儿子就只能憋屈在毓庆宫一亩三分地里,要不然就只能去景山越想越觉得委屈了自己儿子的胤礽将手中短弓一扔,扬声道“来人给孤和两个阿哥备马,下午孤带他们去景山”

    宫中没有皇帝和太后,就皇太子最大,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胤礽决定好了下午的行程、瞧着儿子们快乐的笑脸,决定打从明儿起直到汗阿玛回来,得空他就要带着儿子们去景山。

    到了中午,胤礽正打算去太子妃那边瞧瞧小儿子,顺便歇个晌,拔腿还没走出门,外头来人通报“太子爷,大学士伊桑阿到了。”

    索额图的女婿伊桑阿,也是胤礽的堂姨夫,这个时候过来挺奇怪的,但也不能不见。总不会是来和我说索额图家那些事的吧皇太子如此想到。

    “太子爷,有件事您听说没有”

    胤礽一脸茫然,出什么事儿了。瞧他这幅表情,伊桑阿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说道“直郡王差事不太顺,第一天到了永定河,简王门下的奴才就闹事了直郡王这回怕是要焦头烂额。”

    “哦,就这事,还有旁的事吗”

    出乎伊桑阿的预料,皇太子对这个消息颇为冷淡,之前直郡王不是绕开太子做事,这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在朝中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们心知肚明,至少太子不会喜欢直郡王的做法。但伊桑阿来不及再想,只好拿索额图说事。

    “格尔芬、阿尔吉善的丁忧折子已经送到南边去了,之前在索府吊唁,索相还道,请太子留意,詹事府的人选紧要,旗下詹事可得是您贴心贴意的人才好。”

    胤礽有些兴致缺缺,他敷衍的点头“这些孤知道,索府的丧事办得如何索额图身体还好”

    他这么问不是真的关心索额图,只想随意找个话题罢了,皇太子满心不耐烦,“詹事要贴心贴意”索额图真是老糊涂了,詹事府是为东宫储才,是侍奉太子一家,是朝廷官员,不是宫里的太监奴才也不是他的哈哈珠子

    索额图怎么就惦记贴心贴意,合着照他看,只要不是家奴,都不可靠家奴还有背主的呢。伊桑阿退下以后,胤礽也无甚睡意,干脆出了书房来到了毓庆宫前场,转了一圈又觉得气闷,干脆出门了。

    后头一溜太监侍卫跟着,皇太子毓庆宫奉先殿一边走着,过去他觉得毓庆宫特别好,是他自己的地方,怎么现在住着觉得那么气闷呢

    还有胤禔胤礽真没那个心思幸灾乐祸,相反他有着真切的担心,如果对方处理不好,底下人闹起来,汗阿玛脸上不好看尚在次要。顶要紧的是简王、或者说那一帮子铁帽子会不会又折腾。何况,这哪里是质疑直郡王,明明是质疑皇帝的圣旨

    怎么就没点省心的事儿呢,皇太子走到长街附近,看着只有寥寥几个太监扫地的长街,忽然吩咐道“从明儿起,得寿和弘晰的骑射课就在这上了,等汗阿玛返京,孤再请旨皇孙读书之事”

    永定河边的营帐里,直郡王却并没有很烦恼,旗下那帮丘八和不愁吃穿的大爷们会搞出点动静,这是预料之中的。若他们真的乖乖听话,那胤禔才要担心,莫不是打算来个下克上,搞个康熙三十九年“帝都不详事件”什么的。

    那天的情况也的确令人发噱,扯着嗓子喊的那位,还没把话喊出第二遍,就被雅尔江阿劈头盖脸的抽了一顿。少主子抽门下奴才,打了也就打了,何况喊话这位压根没打过仗,他又不是长子,也没有职分,不过是京城里的浪荡子罢了。

    挨打不算,还被雅尔江阿拎着跪在直郡王营帐前头告饶,雅尔江阿说义正辞严“只要大哥说句话,兄弟我这就宰了这个不晓事的奴才”

    胤禔笑着打量雅尔江阿,这小子也学乖了,他简王门下的人大呼小叫质疑皇帝圣旨,究竟是自己的糊涂想头,还是简王有什么别的想法雅尔江阿处置的也算干脆利落。

    他也没打算把事情做绝“罢了,一个糊涂蛋而已,这事就是传到汗阿玛耳朵里,他老人家也只会一笑了之。兄弟,咱们都约束一下底下人,叫他们别乱讲就是了。”

    雅尔江阿一凛“还要靠大哥多周旋。”

    “那是自然。”胤禔揽着他的肩膀“咱们做这个差事,要对得起汗阿玛的托付,,叫人挑不出毛病才好。我也罢了,你还大有出息,可要抓住机会。”

    简王府世子出缺,继福晋儿子不少,万一简王疯起来,打着“幼子守家灶”的借口,用世子之位给康熙卖好,横竖都是他的儿子、都在宫中读书,是康熙看着长大的,那雅尔江阿真是哭都来不及。

    只要家大业大,一家子父母兄弟必然是各有想头,简王府依然是铁帽子,可雅尔江阿若是不能袭爵,王府好坏和他还有什么关系,自己的功勋本领自己带着,不如多操心自己,以防不测。

    简王一系是镶蓝旗头一号的大旗主,往下紧接着就是直郡王,雅尔江阿好歹是简王大阿哥,只要他和胤禔联手不生外心,这桩差事本身并不难。至于疏浚治河过程中的辛苦、累,胤禔自然有法子。

    朝廷命旗下人来干活,也不是只有他们,该有的民夫、给养一样不缺。胤禔拍拍雅尔江阿的肩膀,将他送出去,看着他将跪着的门下奴才带走,就叫来了苏鲁“你带人看看,晚饭前,我要见到所有佐领。”

    不论做什么,首先要让大多数人明白为什么要怎么做,民夫也就罢了,他们好管理。旗下人就需要先打预防针,胤禔想好了,必须借着这股劲儿给他们紧紧弦儿,别觉得可以偷奸耍滑。

    学好容易学坏难,自顺治朝开始,就有分给旗人土地,结果这帮玩意居然马上学会了土地买卖和租赁,跑步从半封建半奴隶社会,进入到了封建农业时代。

    胤禔是真怕这帮大爷一个不高兴,花钱从外头雇人来干活,真出这种事,那乐子就大了。

    一帮子佐领聚在一块,难免有几个跳脱的偷偷道“诶你们说郡王爷叫咱们聚齐做什么”

    “有人闹事,王爷叫咱们来训诫一二罢还能有什么。”

    “没见识直王爷可是打过噶尔丹的,那是咱们的巴图鲁,怎么会被一个傻子弄得一惊一乍的,必然是有大事。”

    “大事也不会找你啊,王爷和你商量军国大事,做梦去罢”

    一帮子人嘻嘻哈哈没个正经,胤禔门下的佐领阿林和辉发那拉家的罗和互相对视,都觉得有些担心,眼下的情况只能说佐领们最快,旗下不打仗的时候闲得很,搞得一个个嘴皮子够溜,万一、是万一,直郡王没压住他们,让他们觉着软弱可欺,那可就糟了。

    这差事毕竟不是军中,就算有什么冒犯,一旦军法从事惊动朝野,难保不会有人大做文章。

    晚饭之前,佐领们都挤进了直郡王的帐篷,这会没人嘻嘻哈哈,都规规矩矩的行礼,等叫起。

    “起来罢,叫你们过来,是因为昨儿刚到这里,就有人喊着自己不是来作民夫。”直郡王笑道“你们也都听说了”

    众人点头,胤禔也不惺惺作态,他道“那是简王门下的奴才,简王大阿哥又已经处置了他,回去京中,简亲王也会有说法,本王叫你们来也不是为了这个。”

    一帐篷的人安安静静的听直郡王道“我知道旗下有许多人,打仗怕死,只想占便宜,恨不能别人冲锋陷阵,等他到了白捡功劳。又或者敌人都是西瓜,静等着他大爷来砍,别笑,乌兰布通那会,有旗下将领就是这样子,连他们家的奴才都瞧不过眼。”

    “让他们做些正经事又眼高手低,本王封爵开府,至今也有些年头了,旗下如今是什么样子,你们都不是外人,也不必掩饰。要是说如今有人觉着那永定河垮了便垮了,冲的也是外城,内城必定无恙,这想头虽然荒谬,但也不奇怪。”

    “我瞧着你们的年纪也都不小了,应该没有几个比本王还年轻的,都经过康熙十八年那场地震罢本王那时候还小,只记得汗阿玛紧着将我们送到太皇太后跟前,满宫的人都去了景山避难。阿林,你说是不是”

    阿林赶紧站出来道“回王爷话,正是这样。奴才还记得,当年不只是宫里,外头的王府,公爵伯爵的宅子,也有许多受灾的。还有朝廷大臣,连大学士也有不幸罹难的。”

    “是啊,天灾来的时候,可不会管你是什么人。”胤禔笑笑,挥手让阿林退下,继续道“下面的人不懂事,心里有些小聪明、有些乱七八糟的想头,不知者无罪,本王不怪他们,可你们作为佐领,绝不能如此”

    “嗻。”佐领们齐齐行礼,只是他们来不及表白,直郡王就又开口了。

    “这差事辛苦,汗阿玛他老人家圣明烛照,是体谅的。所以,皇上离京前特特叫我过去,让我以军中补贴的一半来补贴旗丁,等差事办完在行赏赐。只不过”

    佐领们来不及为有钱拿、能对底下人交差而高兴,就被直郡王末尾的“只不过”吊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