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大汉华章(81)

作品:《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

    来人是阳信公主, 不久前她刚刚同平阳侯曹寿完婚, 现在应改称“平阳公主”了。现在,这位还是新婚燕尔的女子却因为妹妹即将赴匈奴和亲而染上了几丝愁云。

    曹寿曾是夏安然的伴读, 贾夫人和王美人关系尚可, 刘胜小皇子和三位公主关系都还不错。所以见今天来的是弟弟刘胜, 阳信公主便对他招招手,让他陪着说说话。

    夏安然自不会拒绝,他让人回馆舍去准备一会要带给南宫公主的兔子, 自己则入了阳信公主依然没有被撤去的殿内。

    虽然这位公主已经出嫁,但显然她的娘家依然给她留了出嫁前的宫室。

    阳信公主拉着弟弟坐下,二人面面相觑半响。夏安然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这位阿姐忽然拦住他是为了什么, 阳信公主则完全是个人原因了。

    她见弟弟如此谨慎的模样, 笑着摇摇头,让人给弟弟倒上浆饮,随后屏退宫人。她自己则把玩着漆碗,静静看着咕嘟咕嘟喝水的弟弟。

    少女正是一生中最烂漫的年纪, 她又出身富贵,又是长女,无论是风姿容貌俱都不俗。王美人和刘启都是好相貌, 阳信公主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如今一席华贵宫装全都成了她的装饰, 丝毫不敢有喧宾夺主之意。

    她一笑, 整个空间都仿佛亮堂了不少, 阳信公主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拦住阿弟, 只是忽而想这么做了,阿弟莫要怪阿姊任性。”

    “不会。”小国王摇摇头示意无妨,他伸手抓起了一个阳信这边的茶点塞进了嘴里。阳信这儿是酥饼,应当用了牛乳,奶香十足。

    “弟正好饿了,来蹭阿姊一顿吃食。”

    见他喜欢,阳信便将自己面前的酥饼也让给了弟弟,随后她挥退了宫人,托腮问道“南宫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夏安然回忆了下,道,“说了一些和亲后的事……”

    阳信闻言沉默,一直到夏安然吃了第二块饼子才慢慢说道“其实本该是我去的。”

    少年拿着饼子的手一顿,碎屑顿时洒落了些下来,他低着头没有接话。阳信公主这时候也不需要旁人接话,她只是想要找一个发泄的窗口罢了。

    夏安然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倾听者,听这位长姐慢慢将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心路历程吐露出来。

    从去岁匈奴来求亲之后到她嫁给曹寿之前,阳信公主一直是在恐慌之中度过。

    虽然对内已经确定了南宫出嫁,可对外并没有明言,所以阳信其实一直有些害怕自己会被抬上去顶替。

    虽然她心里头也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她已经有了婚约,还是景帝的长女,对方还是开国功臣的子嗣,又是侯爵,但怕就怕这万一。

    倘若南宫在此时重病一场,亦或者真如妹妹所说的毁了容颜,那她势必要顶上。

    妹妹有没有这样的想法,她不知道。但将心比心,阳信觉得如果是她,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不去和亲。

    嫁给一个比她大那么多岁的男人,甚至在他死之后还有可能要嫁给他们的“儿子”,儿子死了还得嫁给“孙子”。这让身为皇长女的她如何忍受?这样的人还有何尊严可言,不过是男人间的生育机器罢了。

    不单单如此,还有完全陌生的国度,那里的每个人都会是她的“仇人”,在那里她机会孤立无援。

    她不再是大汉的公主,而是大汉派来和亲的一个礼物,这是她绝对受不了的。所以她一力促进了他和曹寿的昏礼提早,便是要防着妹妹。

    但是……令她意外的是,她的妹妹在其中并没有动任何手脚,在最初的几日颓丧后,她以飞一样的速度开始了成长。

    南宫甚至开始主动学习匈奴的语言,在汉宫中训练骑射,特地求父王派来知晓匈奴习俗的人,还让人为她烹煮匈奴那边的菜肴。

    那么腥膻的牛乳,南宫亦是强迫自己饮下。

    阿妹如此种种,反倒显出了她的卑劣。她是长公主,虽然父母均是节俭,但到她妆匣中的昂贵首饰却从来都比妹妹们更好,就连窦太后也时常对她有所赏赐。

    但在这时候,她却将压力全权交给了样样不如自己的妹妹,甚至还以险恶的用心来揣度她。

    最后镜子里面照出的,全是她自己自私又丑陋的面容。

    “我不如阿妹。”阳信蔫蔫说道,“我若是阿妹这般,定会想尽办法搅黄这事,纵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去匈奴。”

    “就算去了,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回来,断不会想尽办法……去适应。”

    夏安然抬眼看她,见这个少女完全没有新婚女子的喜悦,眉宇间全是被这份压力和内疚压迫的疲累。他细细打量了少女片刻后,柔软了眉眼,劝道“阿姊,与其盯着过去,不如着眼未来……”

    他语音轻柔,却带着浓浓蛊惑,“阿姊要不要来和我一起帮二姊的忙?”

    对于弟弟的邀请,阳信没有直接答应,她在沉吟片刻后还是表示自己先考虑一下再说,夏安然便体贴地将空间留给了这位公主。

    阳信的决定究竟如何,夏安然其实没有多大的把握,因为她其实没有必要牵扯入这一系列的事件中。

    作为一个汉景帝的长女,阳信公主虽未被受封长公主,但也是迟早的事情。

    大长公主等同于列候,无论是政治地位还是封邑待遇均是如此,虽然不能上朝,但是她们依然有干涉政治的权利。

    和外戚不同,于帝王而言,她们是自己人,是可以信赖的对象,且其独特的女性视角能够看到的情况和以男性为主的朝堂并不一样。

    就譬如如今西汉王朝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长公主刘嫖吧,她的意见,就连景帝也会时常采纳。

    夏安然想要拉拢阳信,正是看在了她的这一号召力和政治资本上面。从南宫公主的只言片语中,他已然知晓这位公主入匈后的定位。

    虽不知是父皇的意思,还是南宫公主自己的想法,她入草原很明显是带着目的的,这份目的显然并不轻省。

    在景帝活着的时候还好,对于这个女儿景帝定然心中有数。但是如果换了帝王,即便刘彘记住了这个被迫去和亲的南宫姐姐,并且他还记得自己要夺回姐姐的大宏愿,但他作为帝王总有万千的不得已。

    南宫若是当真能够成为扎在匈奴王庭的一根尖刺,那么汉帝国还会舍得将她带回吗?那时的南宫公主只怕已经不再是大汉帝国被迫和亲的可怜公主,而是一份珍贵讯息的符号。

    届时,对阿姊的记忆已经淡下来的刘彘,又是否能够初心不改呢?夏安然没有去赌这一份人心的打算,他想要尽可能得拉动同盟,届时可以为小公主说话的同盟。

    阳信公主就是天然同盟。作为未来的长公主,又是南宫和刘彘的姐姐,她自然有着她独特的影响力。

    而在走到那一步之前,他们还要携手促进一件事——汉匈贸易的畅通。

    汉景帝初开汉匈互市,但是这部分贸易主体还是让匈奴来到汉人的边境,虽然对于汉人来说,这样安全性更高,毕竟草原对于汉人来说过于神秘。

    这也是他们能够接触到匈奴商人的第一步,通过这样的交流可以获取一部分情报,但是这部分情报是有限度的。

    有些讯息是必须要靠亲身去接触后才能够了解。

    譬如就算书上告诉你遇到沙漠中会有流沙,流沙是什么模样的,遇到流沙该有什么反应,但第一次遇见的人绝对不会意识到这就是流沙,更不可能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该如何操作,以及如何脱离这个险境。

    “故而,如果要了解匈奴的生活、习俗,还是必须要到他们的生活中去。”夏安然如此对他的弟弟说,“让匈奴来到边境进行贸易不是长远之计,还是要想法子促成汉人的商队可以进入草原。”

    “即便是被匈奴人监视。”

    刘彘正嘬着裹了糖衣的麻花,听得连连点头,麻花质地坚硬,尤其外头的糖浆干了之后特别硬,小豆丁的小米牙一下子咬不动,就只能嘬软了再吃。

    但即便如此麻烦,他依然在口含麻花的道路上乐此不疲地走了下去。

    “但粟,”小孩子含含糊糊得说道,“匈奴商队也有可能来打探我们的消息呀?”

    “嗯。所以彘儿会害怕吗?”刘彘闻言小眉头挑得飞高,圆眼睛瞪大,也捏起了小拳头,立刻摆出了我超凶的姿态。

    他奶凶奶凶地说道,“彘儿才不会怕呢,不就是间谍吗?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刀磨得快还是他们的间谍生得多。”

    小豆丁处理问题的方式很简单,也很粗暴,但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有时候只要力量足够强,那什么招式、阴谋放在面前都毫无意义。

    ……虽然这么想,但夏安然还是在心里面给刘小猪的学习书单上面增加了《孙子兵法》一书。

    间谍只要用得好,那就是双刃剑。

    捕而杀之是最简单的基础方式,弟弟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间者五,其中便有二是因间而反间,以间制间,间谍只要用得好,也未尝不是一股助力。

    但正如孙子所说的,“非圣智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要用好间谍可是一门功夫,这门功夫夏安然自觉他吃不下来,但弟弟可以从小培养。

    暗戳戳决定好给弟弟增加课后作业的兄长面子上却十分的慈爱,他十分关心地问弟弟,“彘儿,你今日回来的时候似是有些不太开心?”

    刘小猪去拿麻花的手一顿,肉眼可见到沮丧了下来,就连本来坐的笔挺的身板都缩了起来,问道“阿兄,彘儿是不是不能再回中山国啦?”

    他得到了兄长的一个轻柔爱抚,心里的猜测落到实处。

    刘彘特别小大人的叹了口气,他没有同兄长解释他是怎么猜到这一点的,而是说出了另一个看似无关的话题,“南宫姐姐在彘儿离开之前对我说了三遍,她不怪我。”

    小豆丁的眉毛紧紧地打结,他举起了自己肉呼呼的小手,对夏安然比出了三根手指。

    这其实没什么可奇怪的,但刘彘就是本能地感觉到不对。

    而且更让他觉得不安的是,当他和南宫公主说话的时候,阿母一直陪在他们身边。

    刘彘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头有些不对劲,但他一时之间就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没关系,可以让阿兄来帮他想。

    在刘小猪的心里,自己的阿兄一定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至少在某些方面是的。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将这一点告诉阿兄的时候,夏安然只是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困惑什么。

    重复三次感情递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前不久刚刚被批评过语文成绩的小国王此刻非常自信地说道。

    嗯?是这样的吗?

    刘彘愕然,可是彘儿没有听到过这个说法鸭!

    为了安弟弟的心,夏安然当场拿出了几乎呜呼、噫嘻、皆夫三连发的汉语叹词给弟弟展示了一遍,而作为对比的是他用出的国歌前奏,三个一模一样的「起来」,随着音调的提高,情感也有明显的递进。

    对比之下,感叹词三连发就有些平平淡淡了。

    好像的确是这样哎!

    第一次听到这样说法的刘彘有些晕乎,但他本人还是选择相信了阿兄。然后,他的好哥哥就告诉他一件残酷的事情。

    到了好宝宝该睡觉的时间了,所以麻花只能再吃一个。

    刘小猪震惊地看着麻花盒子,里头还剩下好多个!那么好吃的麻花为什么只能吃一个了?之前,之前阿兄明明说这些都是给他吃的呀!

    坏哥哥对此振振有词没错呀,是都给你吃的,但是今天只能再吃一个,剩下的以后再吃。

    刘彘回想了一下,好像兄长的确是没有说过这些是给他今天吃的,被人钻了语言空子的小豆丁很是不快。

    他愤怒地咯嘣咯嘣咬断了麻花段子,一边开始后悔起自己方才为什么要多说话,如果他没有多说什么的话,那现在可能已经在吃到第3个麻花了。

    古之人诚不我欺,就该食不言。

    而作为小豆丁愤怒的始作俑者,小国王却在边上托腮看着弟弟三两口咬完麻花,然后跑去敦敦敦漱口。

    他在前世不过是个普通人,这些依靠社会阅历所积累而成的察言观色以及事件整理总结技能,他自己并不具备。

    但他比刘彻多的除了一份对弟弟直觉的信任之外,还有对于后来局势的了解。

    夏安然不会因为刘彘年纪小就轻忽他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小孩,聪明的小孩多半也敏感,他们对于周围环境和发生世界的信息摄取能力很强,并且能够很快地举一反三。

    所以刘彻表现出对此产生的疑惑,很可能就是因为那些在大人们看来只觉得是寻常事件被他捕捉到了而已。

    虽然和南宫公主仅有一面之缘,但夏安然个人也觉得她并不是一个会黏黏糊糊将话语重复说的人,唯一的可能是南宫公主是要为了让弟弟记住这一句话。

    我原谅你,这不是你的错。

    南宫公主又为什么要让弟弟记住这一句话呢?

    和亲这件事情不是刘彘的错,所以,南宫公主表示出原谅的自然不是这件事情。

    再考虑到王美人全程在侧……夏安然将梳洗完的弟弟抱到床上,暖呼呼的小孩子已经忘记了方才的疑惑,他相信兄长的判断,因此将此前的怀疑丢开,现在已经没心没肺地开始从床头的书箱里头掏书挑选起今晚的睡前故事了。

    夏安然确保弟弟的胖脚丫子都在被窝里后自己也去梳洗,他将帕子盖在面上,湿漉漉的热气氤氲在四周,屏息间,他的思路愈加清晰。

    南宫公主的和亲,和王美人可能有一定的关系。

    他得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结论。

    因他的缘故,金屋藏娇很可能不会再上演,虽不知馆陶公主是何时和栗姬撕破脸皮,但失去了最珍贵的青梅竹马相处时光的两个小孩现在彼此就是陌生人。

    在作为一个政客之前,刘嫖首先是一个母亲,和栗姬结亲想要让女儿成为太子妃最初的目的本身也是为了保证自己百年以后阿娇的生活依然幸福。

    失去了青梅竹马的感情积累,哪怕王美人同馆陶公主说“彘儿很喜欢陈娇”,馆陶公主恐怕也不会相信,两个人想要将这两个凑成对结成政治同盟,很难。

    此外,景帝恐怕也不会允许。

    夏安然不清楚这一切是发生了还是没有发生,王美人又是否已经错过了这次机会。但他觉得如果王美人想要自己的儿子成为皇帝,她必须为她的儿子积累政治资本。

    一个小小年龄的皇子,他所有的政治资本只能来自于他的家人。

    阳信公主嫁给了开国功臣的后嗣,隆虑公主年岁还小,近期不可能结婚,南宫公主的婚事本身也会在王美人的计算之中,哪料半途杀出和亲一事。

    和亲匈奴绝对不是王美人提出的建议,她绝不至于有如此手段,更何况送个女儿去和亲的收益远不如找个勋贵成婚来得高,但后续事情却未必。

    有一个为国家所牺牲,远嫁匈奴保一国太平的姐姐,对于刘小猪而言,未来的好处是无限的,最起码在民间的声望,他是永远会超过于任何皇子的。

    而且汉匈关系和平越久,这份功劳就越是会被记在南宫公主身上,自然也就被算到了刘彘头上。

    但是对于南宫公主而言,这未免不公平。

    虽然从王美人的角度来看,这完全是顺势而为,南宫远嫁已无法挽回,既如此,不如借此换来些好处——譬如给弟弟积累政治资本。

    汉袭秦制,虽不至于完全要靠军功得封,但汉亦是有规定要靠军功封候。

    如今国内战争渐平,老一辈的侯爵老去死亡,也有不少因各种原因封邑被解除的,这些空出的位置自然就是香馍馍,谁都想要咬上一口。

    又因为无军功不封侯的规矩在,这些人出于个人利益也好,为了国家也罢,都必须要发动战争。

    同样的,有人想着发起战争,就有人想着和平,爱好和平者的原因复杂,并不是简单的“爱民如子”或者“生怕如今的格局被新生势力打破”可以简单概括的。

    在利益足够的时候,这些人也能够随时倒戈,

    主战派,自然是军方。

    只要有南宫在,刘彘在军方的好感度就是天然刷满的,因为一个想着救回姐姐的帝王是军方乐于见到的。

    且只要有南宫配合,出兵理由随手就可以抓出一条来……

    是以,是打是和,全看刘彘一张嘴和南宫的寿命长短。

    但这一切他都不会告诉弟弟。

    刘小猪还太小,或许很多年后他会懂这些事,但不是现在。

    南宫公主的这三句原谅,也是为了拯救她弟弟的心灵。

    按照刘小猪的脾气,以后他若是知道这件事背后的诸多布局,一定会往死胡同里面钻,不光是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南宫,恐怕还会憎恨于自己的无能。

    这个小孩天生就有着强到不太科学的责任心,还有大包大揽的行为习惯,就是那种天生劳碌命。

    夏安然将面上已经凉了的帕子递给了侍从,然后他往脸上擦了些防止疮裂的油脂,一边揉脸一边往床上走。

    走到一半,他就看到熊弟弟正拿着一个竹筒在摇。

    摇呀摇,不一会儿,竹筒里就掉出了一个纸团。

    这是在干什么?

    夏安然掀开了被子往床上坐,坐定后他便看着弟弟展开了纸团,然后兴高采烈地说“阿兄,今天我要听木桶的故事!”

    ……合着您是用摇色子的方式来决定今天听什么睡前故事呀!

    夏安然看着弟弟吭哧吭哧地将东西放好,然后乖巧躺平等故事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小白眼。他在来京的路上因已经有预料弟弟可能无法跟着他再离开,于是事先写了好些个儿童小故事放着。

    本来是给弟弟在未来看的,偏偏兄弟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刘彘自然发现了这个小秘密,于是他便致力于提前让哥哥给他讲故事。

    为此不惜使出各种小手段,留下了成堆的黑历史。

    黑到最后夏安然都懒得看这个形象崩坏的汉武帝了。

    “木桶的故事”其实是企业管理故事“木桶理论”。

    要说起来也非常简单,其表达的意思就是木桶的木板只有一样高度时候才能装满水;

    有一块木头特别低的话,这块木头的高度就是一桶水的高度;

    当有一个短板存在时,即便再加高周围的木料也毫无用处,因为水依然会从那个缺口漏出,甚至于加高的木料本身就都是浪费。

    夏安然三两句就将这个故事讲完了。

    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听!刘彘一脸控诉。

    夏安然耸耸肩,这本来就不是给你现在听的故事鸭!这是阿兄写给未来的刘小猪看的,未来的刘小猪能看懂,现在的当然就不行啦!

    刘彘闻言非常愤怒,他一掀被子爬了起来,居高临下叉腰瞪着哥哥,“彘儿听得懂的!”

    “哦?”

    显然,小国王这样的轻慢态度刺伤了小男子汉的自尊,刘彘立刻为自己辩驳“阿兄的意思就是,一个大集体当中,即便别的人再怎么强,但只要有一个短板在,所以他们还是会被拖累,对吗?”

    “那只要把这一块短板剔除掉换一块就好了呀?”他处理问题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非常符合小豆丁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