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汉华章(28)

作品:《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

    诚然, 陶瓷……尤其是白瓷在如今看来过于昂贵,毕竟大汉朝目前还处于在后世被划分为“原始瓷”的分水岭当中呢, 别说白瓷了, 就算是青瓷也是极为珍贵的物件。

    更何况夏安然“奢侈”得用这从未见过的白瓷做了毫无用处的“文具”, 吓得这三人赶紧冲过来想要教训君王莫要走上奢靡之风啊!

    三人心里都是一片苦涩。

    只觉得中山王之前觉得挺好的,又认真又努力还聪明,怎么就突然上了这条不归路了呢!走上这条路子还能有个好?得纠正, 趁着小国王年纪小必须纠正, 否则这个小苗苗就得毁啦!

    三位辅政大臣互相交换了一个视线决议站在同一行列中。

    夏安然不知道这三人想了什么, 见他们有越说越激动就快要来“汝父创业未半还在努力, 尔安敢如此堕落”了, 他赶紧制止这三个正在把自己洗脑的臣子,“卿等误会了。”小皇子露出苦笑“此物价廉,只稍稍贵于陶。”

    三个臣子的话同时噎住, 还是反应力稍快一些的太傅抓住了重点“殿下,中山可是发现了这白矿?”

    现在还没有瓷泥一说,太傅只以为这是白色的陶泥, 一时想不到名讳,便用了白矿这个奇怪的名词,夏安然却是听懂了。

    他笑着将三位臣子引到了自己的小工作室内,一入内, 三人便看到了零零碎碎的许多陶瓷摆件, 只是比起他们拿到的近乎无暇的白色, 这些都稍稍偏黄或是偏青一些, 有几个上头还有釉色不匀,亦或者是意外沾到火灰留下的小点痕迹。

    这些很明显是夏安然自用的。

    殿下竟然将品相更美的这些个赐给了他们,自己用带有杂色的杂点的!

    三个臣子都震惊了。

    夏安然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而是让侍从暂且退出,他整理出了一个较大的空桌,然后铺展开了一张舆图。

    夏安然所封的中山国并无守疆之责,其处于一块相对安全的腹地之中,但是但凡有相对二字便意味着存在一种可能性,就算是看似绝对安全的长安在前些年都差点被匈奴攻打呢。

    北边有蠢蠢欲动的匈奴,西北也有不甘示弱的乌桓,若中山国当真如此安全,北边几十里地外头的涞源的长城又是哪儿来的?

    所以夏安然在到封地之前依然得到了他老子发给他的一张舆图,没多详细的内容,大概就是描绘了一下几个州郡的方位,给他一个他兄弟们在哪儿的信息,这张舆图后来还是太傅给他补上些的。

    夏安然指了指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小少年的手指缓缓上移,指向了匈奴“三位不妨猜猜,若我等将这些东西售卖给匈奴,可换些什么?”

    三人猛然一惊,刚想开口劝阻便听夏安然说“诸君可知中行悦?”

    知道,当然知道。

    大汉谁不知道此人?

    此人原先是汉庭的一个宦官,文帝派他随当时的公主前去匈奴和亲,当时这位不肯去,并且对官员们说:你们要是派我去,我必成为你们的心腹大患,汉庭当时并不曾注意,便将他派了过去。

    最后他的确是做到了。

    这位宦官抵达匈奴后立刻投靠了当时的单于,并且劝告匈奴单于不要依赖于大汉的资源供给,搞经济独立。

    在现代有一个众所周知的论调。

    一个国家如果能够完全自给自足,不和别人玩就和自己玩,那么这个国家要搞事的时候就无所顾忌。

    因为他根本不害怕旁人对他进行贸易制裁,更不怕经济被人干涉以至于从内部就被分化崩盘。

    同理,国内经济成分越复杂的,越容易受制于人。

    而新中国在发展之初的时候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和爱好和平的希冀,亦是故意将自己的经济利益交给别人,也刻意引入别国资源,并且避免自己研发这一资源,使得某些方面陷入弱势。

    这一方面是却是力有不逮,但也有交付把柄的意思。

    所以中行悦此举便是想要掐断大汉对匈奴精心经济压制和缓慢同化的目的。

    “中行悦当时用了一个大汉丝绸不如裘皮耐穿之理来说服老上单于,他难道能用瓷不如陶耐用来说服君臣单于吗?”

    夏安然拿起了两个瓷盏轻轻一撞,瓷器特有的清鸣之声自二人耳际穿过,宛若凤鸣,直刺几人心田。

    “就算君臣单于能够抵住对瓷之喜,他下头的人能吗?”

    “便是匈奴男儿们可以,其女娘们又可以吗?”

    少年人定定看着他们,眸光如铁,带着厚重和沉肃“匈奴为游牧,女性在家族中所占用的地位极高,女子对美丽的追求永无止境,为了讨好女娘,匈奴的男儿郎必然要得到更多的瓷。”

    “而瓷器易碎,若要抢,吾等便宁可玉碎,勿要瓦全。”

    “想要瓷器,唯有交易。”

    “而匈奴能够卖给我们的是什么呢?”

    他一步步将三人引入他描绘的场景中,少年杏眼微微眯起,透出的是不同于他年岁的沉重,三位年长的臣子仿佛能从他的眸中看到一片未知的未来“是我们被掳走的汉民。”

    郅都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夏安然用眼神制止“莫要说这毫无意义,他们是我们汉国的臣民,他们身上流着的血和我们一样。”

    “既然是汉人,又因吾军守卫不力被掳走,那我们就要将人接回来,不计一切代价。”

    少年眸光如电,他一眼扫过三人,又道“等匈奴将我汉民还完了,还有旁人。”

    “……殿下是指……”程不识声音干涩“是被匈奴抓走的他族奴隶?”

    “不错。”

    见小皇子点头,程不识眉头皱了起来,他同郅都交换了一个视线,二人均有些不解,不明白夏安然要那么多人干嘛,中山国不曾经历过战火,也没有天灾,人口不曾大规模减员。

    难道是要用这些人发徭役?

    他们还没问出口,便见夏安然的手指缓缓从北部滑到了西部,鸦羽般的长睫遮住了少年人的目光,让这三位辅臣不能看清他们的郡王的心绪,“这里,一路都有被匈奴碾碎的部落和国家。”

    “而这当地的环境如何,这些人是最清楚的。”

    “恰巧,”他微微一笑“这些人也是最恨匈奴的。”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想要达成这样的目标可能需要很多时间,也很可能赔的血本无归,这是任何一个生意人都不会做的生意。

    但他不是生意人。

    他是大汉的子民,是大汉的藩王,是汉武帝刘彻的哥哥。

    他亦是来自千年后的一抹灵魂,此处虽不过是一个梦境,他却想要将他活成真实。

    夏安然的目光在太傅和郅都之间游移了一下,最后还是落在了太傅面上“太傅,此时便烦劳你写成奏书了。”

    “本王开了春想要入朝拜谒。”

    翟邑深深吸了口气,在郅都和程不识二人意味不明的眼光中拜下应诺。

    起身时,这个中年男人的目光落在了舆图之上,在他的眼中,这张线条凌乱的舆图从大汉的西部到北部被连出了一道线条,在那道线条之上在未来终究会燃起一片战火。

    “汉匈之间,终有一战,”郅都沉声道“但是不是现在。”

    小皇子微微侧脸,光洁如玉的脸庞在灯光下被染上了一层暖光,小少年微微一笑“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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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成功完成了第一次的任务后,大汉朝独一无二的“长窑”修整了三日。

    匠人们将窑炉进行一番检查,细细敲过每一块转,以寻找出经过烘烤有碎裂即将的砖块进行替换,但看来此次夏安然此前特制的耐热砖质量很好,除了正门口直接面对高热的封门砖之外,大部分没有损伤。

    故而只短短休憩了几日,新的胎胚便又被陆续塞入。

    实际上此前第一次制胚之时,匠人们便有意识得多做了些,盖因冬日胚子干得慢,而烧制则需要其完全干透之后才能入窑,否则烘烤时候冷热不均容易龟裂。

    因为要实验青白瓷的烧制,尤其是要调整釉料的配比,待到此次成品出来之后,匠人们再根据成品进行原料的调整,如此要比重头来快的多。

    既然打算开春入朝拜谒,那么作为刚刚就藩的小皇子自然少不了准备给家人的礼物,没做,被免了献费的中山王带过去的是“礼物”而非贡品。

    既如此他大可免了大笔的昂贵货物而是以“心意”为主。

    还能有什么礼物比经他手研制出来的瓷器更能彰显其心意的呢?

    但是如果每个人送一样的瓷器,那势必会引起彼此之间的攀比。

    又不是机械制造,每个人拿到手的定然会有些不同,而艺术品这种东西,谁的好看谁的不好看,全凭个人主观。

    夏安然个人其实觉得青瓷比如今带有杂色的白瓷好看些,但是身边的三个臣子却每天抱着白瓷的文房用具不肯撒手,爱惜得紧。

    为了避免这种不必要的误解,夏安然打算直接开通“私人定制”模式,可以说充满了求生欲。

    被抢了话头的夏安然看了一眼这个小男孩,还没他高的一个三岁小豆丁居然还会赶车?他拉的住缰绳吗?

    就算是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也太过离谱了吧?还是说大汉就是这么的彪悍?

    他张张嘴,思考了下之后却也没拒绝,只是扭头示意姐弟两个人跟着他走。

    名唤阿孺的姐姐,抿了抿唇,眸中坚毅,她拽着弟弟的小手便跟了上去。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位小郎君对她并没有一句承诺,但是她觉得这个小郎定然是个好人。

    其实她说谎了,她没有被拐卖,相反,她是带着弟弟逃出来的。

    她阿弟出生的时候,家里头艰难,阿母怕小儿活不下去,便托人将他送去了亲父那儿,谁知她却从旁人那边听说那家人对小弟根本不好,偏偏母亲就算知道也不去把小弟接回来,只说父子天性,想来是因小弟庶出被主母看不上的寻常磋磨罢了。

    她是长姐,小弟出生后基本都是她带着的,其情分自不同于旁的姐弟,于是她问小姐妹东拼西凑借了钱,再拿着阿兄给她的接济偷偷跑了出来,想要去看看小弟过得怎么样。

    谁知刚跑到那恶人家中,便见那家人居然让阿弟睡在马棚里头,阿弟才三岁,若非是那家人家的母马恰好生了小马驹有稻草保暖,岂不是根本活不过这个冬天。

    她一个激愤便将小弟直接给带了走,谁料在回家的时候天气就转了冷,小弟年龄小受不得寒,到了这儿之后被一户庄稼人家收留,便暂且住了下来。

    她会绣,式样同此处不一样,也能卖些钱养活弟弟,哪儿想到这家人家的郎君看上了她,本也是断佳话,但是这郎君已然有妻,她可不想步母亲的后路,慌忙之下只能带着弟弟继续走。

    此后种种狼狈暂且不提,幸好到了中山国,此处因为国度方才拼入,对她这样的独行女子较为友好,且政策宽松。

    本来她已经做好准备,待到中山国王修建宫殿之时她去应征煮饭,平日里带着弟弟在一旁总能有口饭吃,哪儿就想到这中山王硬生生的就没造宫殿。

    现下天冷手僵,她又不敢去做粗活,怕手上生了茧子便要丢了这吃饭的本事,再加上过了冬明年便要交五算,实在走投无路之下,方才想要随便找个人把自己先嫁了,躲过这税再说。

    幸好,遇到了贵人。

    小娘子牵着弟弟的小手一路走,便停在了一座府院前头,她认的些字,待看到匾额之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又听那小郎君对着赶上来的一面白无须的男儿说“将这双姐弟暂且安置下,好好招待”之时,更是感觉自己连走路都不会走了。

    小郎说完了话之后便对她和蔼得笑了笑,然后示意她跟着那男儿走便好。

    女娘扭头看着那管事的,听到对方开口,嗓音纤细,“娘子,且随小的来。”

    她挣扎了一下啊,虚弱问道“郎君,对不住,敢问一句,方才那小郎是……”

    “什么小郎?”那人瞪了她一眼“那是刘胜殿下,是中山国国王,你得唤殿下!”

    而夏安然这边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位娘子有多震惊,通宵一晚上,加上刚才被耽搁了一会儿,又一路走路,小少年已经疲累不堪,等粗粗擦了一把面子之后立刻倒头睡下。

    他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

    然而一觉起来,夏安然只觉得这个世界都变了,他差点以为自己不是睡了半天,而是睡了一个月,是我没有交代清楚嘛?

    夏安然面无表情的想,为什么这个叫阿孺的姑娘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面?

    一睁开眼看到一个姑娘伺立在房里的夏安然不受控制得汗毛都被炸起来了,他平日里头听力灵敏,所以房间里头一般是不留人,若非今天实在是累了估计也会在她进入时被惊醒。

    经此一招彻底清醒的夏安然在听完了内侍的心路历程之后,只觉得哭笑不得。

    这个内侍是宫里派来的,机灵是很机灵,就是脑洞挺大的,加上他在宫里头估计也听过不少大汉皇嗣的故事一二三,才导致一看到夏安然带回来了一对姐弟,再一瞅这姐姐模样干干净净的,眉眼柔和,弟弟也颇为可爱,这不脑子里面就有个洞没合上以为这两人是中山王带回来的那啥和那啥啥吗?

    也不怪他多想,夏安然的年龄已经有11岁,但是按照这里的算法,他应该算作13岁了。

    13岁的小少年若是还在皇宫里,可不就要接受启蒙教育了吗?

    夏安然闻言之后只感觉啼笑皆非,他摆了摆手没有和内侍追究,同被清洗干净,还换了一身漂亮衣裳的阿孺说,“这几日你先同你弟弟养养身子,莫要担心,是下头的人误会了,你的事,我另有安排,娘子不需要做这些伺候的事。”

    阿孺白皙的一张小脸微微转粉,深深跪伏,恭敬说道,“谢殿下”。

    夏安然并不以为意,他现在全副心神都寄托在窑炉那里,只随意吃了几口饭,夏安然便乘坐小马车去了窑炉所在地。

    他到那里的时候发现气氛十分肃穆,匠人们手持铁提手,不停得在几个观察口附近走动,时不时地掀开观察口的铁片看里头情况,这样的气氛让夏安然背后一僵,也跟着感觉有些紧张。

    “怎的了?”他悄悄走近,小声得问一个匠人,后者并没有回头来看他,拳头捏的死紧正一脸紧张地盯着窑炉“说是情况表现得不错,要提前开窑来着。”

    小皇子亦是跟着一惊,眼神看过去也染上了兴奋,就看见几个匠人来回走了一圈后又小声商量了下,这几人也不招呼他人,自行取了帕子包裹在手上,用铁钩子一点一点开始拿下砖头。

    这些砖头也都是耐热砖,匠人们虽尽量注意轻拿轻放,然亦是不可避免的也会有碎裂的,这些都放到一边,到时候碾碎了还能再用。

    随着砖头一点点移开,热气从窑洞里头钻了出来,此时太阳已经开始降落,吹来的寒风很快将这股子热气吹得东倒西歪,匠人们矮身钻进去,将放在门口的火炭全数扒拉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得捧出门口的陶器。

    为保险期间,这一批陶器他们都是采用的原始烧制方法,并无甚新奇,入手的陶器亦是如他们预料的一般,别无出彩之处,待到门口的零散小件全数拿出之后,场外的地上被整理出了一片空地。

    几个匠人相携进入,第一件大件连着下头的支架被搬了出来。

    和宫室常用的粗短排水道不同,由于夏安然的需求是引水,且他会将这一管道放在地面上,在制作的时候考虑到流量,匠人是以直径约莫20厘米的细管为主,一头粗一头细,细口有楔口以便和另一头的粗口相衔接,然其长度更是达到了少有的半米以上,远超如今标准约两个巴掌长。

    幸好制作时候可以采用最为简单的圆筒形,否则匠人们还真不敢做那么长的。

    其实如果夏安然肯问他爹借人的话应当可以少走很多烧陶的弯路,在建造未央宫的时候宫室下头便已经用了陶制的排水通道,这项技术在秦统一后大建宫室时因时代需要被发展到了巅峰,由先秦离宫兴乐宫改建过来的长乐宫下头用的还是秦制的排水管呢。

    但偏偏夏安然不敢去借人鸭。

    他如果自己建宫室也就算了,毕竟中山国是全新的封地,看在这一点的份上他老爹估计还肯借几个人给他,偏偏他不务正业先造温泉庄子,所以夏安然只能带着一群初级陶匠研究怎么造管道,还是细长型的送水管。

    好在他的匠人们很给力。

    夏安然颇有些惊喜得看到被匠人们搬出来的几根管子,这一次他们还冒险以盘塑法造了一根约莫有一丈的长管,只可惜在烧制过程中在其三分之二处有了裂纹,能不能用还要匠人检查后再说。

    若是埋在地下肯定不能用,但他放在地面上,不需要承担来自土层的压力,对于陶管的质量要求自然减轻了些许。

    此次由短到长一共烧了六根,除了最长的一根出现了些问题外,旁的都可以用。

    但对于现在的夏安然来说,挑战才刚刚开始。

    整个长“馒头窑”以管道为界氛围了两部分,前边的温度低,为烧陶区,后侧则是烧瓷的区域,但是对于后侧区域能否达到烧瓷的温度,这一点夏安然当真有些没底。

    片刻后,深入窑内的匠人们端出了一件器具,被光一照,场外众人均都发出了惊呼。

    这是一颗白菜。

    当然,在窑炉里面经过烘烤之后,是不可能出现白菜这种东西的,所以这是一颗瓷白菜。

    由于和平时间已经持续了五十年,荒地被大规模开垦,文景两位帝王接连减税,使得汉代的农业比之此前的各朝各代已经进步了许多。

    而且中山国有一个旁的地区没有的优势,那便是中山国有一个铁矿,还是一个产量很不错的铁矿。

    在盐田私有制的现在,这个铁矿的收入即将占据了景帝发给他的小儿子零用钱的六成。

    作为本国人的中山国国人自然也能够以一个相对可以接受的价格购买到铁制的农具,并因此大大得提高了生产效率。——这是他们所以为的,这种效率的提升在小国王看来简直辣眼睛。

    虽然对于新上任的中山国国主,民众们普遍带有怀疑和担忧的心态,但是,汉代将近五十年的和平期,近三十年的发展期,使得这些民众从内心深处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恐慌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