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第 43 章

作品:《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

    飞舟中弟子早已躺的躺, 有困得直接睡着的,还有打横在甲板上呼噜声震天的。被江宴秋这一声惊恐呐喊吓醒,大家先是原地蒙圈了几秒, 瞬间炸开锅

    “对啊宋师兄人呢”

    “我没看见啊, 好像从进秘境之后就没见到过他。”

    “等等,停船啊韩师兄宋师兄被我们落那儿了”

    飞舟急停,原本托着腮的韩少卿诧异抬头“有这回事吗”

    可不是么活生生一个大活人, 若说是在秘境中跟大家走散也就算了, 现在人都没跟着大部队一起回来, 他们硬是一个人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这件事着实透着蹊跷。

    单用“在秘境中历经艰难险阻一时没注意”这个理由也勉强可以解释,但江宴秋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大家对“宋悠宁”这个人存在的概念一下子集体模糊了, 像被罩了层透明的玻璃罩子,若是无人提起, 便下意识忽视了,一旦玻璃罩子被敲碎一角, 存在感便尤为明显了起来。

    体现在立即有人哭天抢地

    “悠宁悠宁是我对不住你”

    “在下心心念念待这次秘境试炼结束便向宋师弟表白, 结果却连宋师弟失踪都尚未反应过来,实在惭愧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宋师弟”

    江宴秋“”

    那倒也雀食。

    韩少卿摸了摸下巴“是这样吗, 返程时归心似箭,忘记点人数了, 哈哈。”

    话虽如此, 他倒是露出沉思神色“嘛, 不过既然你们是一同进去的, 在秘境中却没有一个人说碰见过宋悠宁, 仿佛被施了咒般集体忘记此事, 恐怕, 这件事还真有蹊跷。”

    “靠近北疆那边有些宗门, 私底下都有些秘不外传的诡邪术法,不能排除他在秘境中刻意被人盯上施了术法的可能。”

    瞬间,股票们更破防了,悲痛欲绝地赌咒发誓要原地下舟寻找心爱的男主。

    韩少卿伸出一只手,做了个微微下按的手势,示意他们安静“这件事不是你们能插手的,一个个的都快走不动道了还想着给人送菜呐先老实回去躺着吧。”

    他没说出更残酷一些的那个理由。

    南澜秘境出现此等大事,任何仙门世家都如当头大喝,高度重视。眼下最紧要的,是带这群小弟子回昆仑,让掌门真人他们问话。

    宋悠宁一人的性命固然重要,又怎可与秘境之事相比

    载着一船悲痛的昆仑弟子,飞舟破开云层,驶向昆仑。

    乌金西沉,昆仑三百仙山笼罩在沉寂的夜色中,只偶尔有几柄飞剑穿过夜风云雾,在带着寒气的仙山上空急行飞过。

    太清峰,问事堂。

    紫檀香炉烟雾袅袅,玉清木的穹顶横梁纵深辽阔,上首坐着掌门真人李松儒,还有几位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俱是面色肃穆的长老。

    此番前去秘境的弟子已事先梳洗过一番,换上崭新的道袍,打扮得人模狗样,虽还是疲惫,好歹人精神了些。

    在这样的气氛下,大家俱是紧张不已,恨不得把脸绷得再紧一点,把“严肃”两个大字刻在脸上。

    那可是掌门真人诶

    昆仑作为仙宗之首,掌门真人日理万机,绝大多数弟子除了入门拜师那次,几年见不到掌门一面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像这样郑重严肃地被带来问话,还是头一次。

    李松儒听闻秘境中的一系列变故,沉默许久未曾言语,然后叹了口气。

    他向来和蔼慈祥的面容像是苍老了一些。

    昆仑上空的天幕穹顶,夜风阵阵,万里无云。

    纵然昆仑一行人极幸运地得以保全大部分,但众仙宗年轻一代优秀弟子损失如此惨重,即便是他,也不免叹息。

    有些门派,怕是要断代啊。

    像苍衡剑派那样,年轻弟子死伤过半的小门派,经此打击,往后几十年必然都会大受打击、一蹶不振,好不容易嚣张起来的气焰也被彻底熄灭了。

    李松儒目光和蔼地看着这群年轻弟子,一拂袖,仿若一阵清风拂面,大家都是精神一振,比先前好了许多。

    “这次的情况,我了解了。各位辛苦。过会儿玄武堂的执事们将为各位发放丹药和灵石作为补偿慰问,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吧。”

    江宴秋面色如常,没有露出一点异常,起身准备跟着其他人一同走出问事堂。

    他自然不会那么傻,将自己在秘境中的所见所闻全盘托出。

    因此,当一位体型雄壮的真人急急冲进问事堂,莽撞地对着掌门大喊“不好了真人南澜秘境不见了”时,他也跟同门一起作呆若木鸡大为震撼状,表情恰到好处,天衣无缝。

    李松儒立即站起身,面色无比严肃“其余弟子都先行离开。”然后跟长老们以及来报消息的真人一同设下结界,传音入密。

    似乎真是要有大动荡了。

    回到竹舍,江宴秋将自己狠狠掼在豆袋沙发上,咸鱼地摊成一张鱼饼。

    经历这么多,再看到书架上的话本、横梁上垂下的吊兰、床沿上摆放的多肉植物,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雪团早已在房间内等他许久了。见江宴秋眼神放空地仰望着天花板,它轻巧踱着猫步,碧蓝的瞳孔全然倒映着江宴秋的身影,轻轻一跃,便寻了个位置,在江宴秋手臂旁边躺好。

    胳膊贴着柔软的猫猫,感受着它温热的体温和心跳,江宴秋心脏软成一团,侧过身,双手抱着雪团,将它高高举起。

    夜明珠柔和的灯光下,那双琉璃似的瞳孔显得更蓝,柔软又沉静,蓬松的大尾巴扫了扫,最后温顺地卷上江宴秋的手腕。

    呜呜呜他现在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愿意当猫奴了在外面拼死拼活挣钱养家,不就是为了回家猛吸两口小猫猫吗

    借着雪团充电完毕,江宴秋一边撸着雪团,一边开始思索秘境的事。

    临走前听那位冒失真人嚎了一嗓子,现在差不多可以确定,南澜秘境突然不翼而飞了,并且,极有可能就是镜湖真人那缕残魂说将秘境送给他的缘故。

    现在的问题,是找到秘境到底在哪儿。

    在昆仑仙山内,他肯定是不敢轻易尝试寻找的。

    开玩笑,万一引发什么天地异象,分分钟被发现。他也横着被抬进太清峰切片研究。

    因此,他准备找个时机下山,在远离昆仑的凡间寻一处僻静之地再尝试寻找。

    而且还不能是现在。

    秘境刚一丢他就火急火燎下山,虽说不一定会引人起疑,但保险起见,还是小心为上。

    脑中思索着,他一只手搭在雪团毛茸茸的猫毛上,渐渐阖上眼帘,沉沉睡去。

    雪团静静地看着他,起身,无声无息地踩着猫步,用肉垫按灭了夜明珠,再叼着一只毛毯,盖在已经在豆袋沙发上睡着的江宴秋身上,把四只被角都小心掖好。

    寂静的夜色中,它那双蓝瞳闪着妖异微光。

    然后顶开竹舍的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时隔多日回到殒剑峰,江宴秋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冰雪凉意的清醒空气进入肺内,令人精神了不少。

    江宴秋昨天睡饱喝足,精神满满地跟郁含朝打招呼“剑尊大人早”

    这里跟他离开时比似乎没什么变化,小巧精致的暖手炉一尘不染,豆袋沙发光洁如新,就连那几盆胖胖的多肉也长势良好。

    郁含朝微微颔首,便开始考教他这段时间的剑课。

    在秘境中几经游走在生死边缘,江宴秋心境似乎明悟了许多,踏雪寻梅已经彻底圆融了,由少年初入江湖的意气,逐渐带上几分沉稳。出剑时也不再那么冒进,傻狍子似的往剑尊卖的破绽里撞。

    凤鸣剑身灵巧一收,避开寒霜凛冽的攻势,从侧面想要发起攻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就被寒霜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名剑有灵,凤鸣小孩子似的委屈巴巴嗡了一下,寒霜还以为刚刚那猛的一下弄疼了它,微微收敛锋芒毕露的剑意。

    谁知凤鸣那一下只是装装可怜,趁寒霜卸下防备,暗戳戳地准备着手偷袭。

    虽然结果半点不出所料就是了

    江宴秋今天好像顿悟进境了不少,十分不尽兴地缠着剑尊练了好一会儿,直到在冰天雪地的殒剑峰都热出了一身汗,才被郁含朝叫停,兴高采烈收手。

    郁含朝见他因为热意泛着红晕的脸和额上那层薄汗,没什么表情地返回殿中,拿了一件鹤氅给他。

    鹤氅做功精良,还绣着数道防御性的符咒,是件十分不俗的法衣。江宴秋以为是剑尊少年时穿过的,但身量竟然跟他差不多,肩袖的尺寸都符合,不禁心中暗喜,十分开心

    嘿嘿,既然剑尊少年时代也跟他体型差不多,那他以后完全有可能跟剑尊差不多高嘛

    郁含朝比他高了差不多半个头,不同于江宴秋有些单薄的身形,剑尊简直像是行走的衣服架子,肌肉不是那种累赘夸张的大块,而是每一块都十分紧实,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配上他那张清心寡欲又鬼斧神工般的脸,哪怕平日只穿着简单的白色剑袍,也能绝杀世上大部分人。

    江宴秋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喝着热腾腾的姜茶,看着面容沉静如水的郁含朝,突然心想,剑尊小时候就是这样,一幅冷冰冰的样子吗。

    他不来殒剑峰的时候,剑尊一个人会做些什么呢。

    这念头一出,他自己先觉得好笑起来。

    剑尊声名鼎鼎,万人敬仰,虽然不用为了俗事日理万机,每日肯定也是要思索影响修真界格局的大事,或是潜心修炼,求索飞升。

    这种层次的人每天该担心的事情,哪是他一个小小的凝元境该考虑的。

    不过,不知为何,他心中一动,还是说道“剑尊大人,你喜欢猫吗”

    郁含朝“”

    江宴秋“如果您偶尔觉得无聊,我可以把我的猫借给您”他眼神亮晶晶,自夸道“雪团很乖的,从来不闹人不瞎叫唤,特别懂事,而且很好摸”

    摸摸猫猫,百病全消

    郁含朝“”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沉默良久,“嗯”了一声。

    略带沉闷和后怕的几天过去后,昆仑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气氛。

    归根结底,还是万幸他们宗门并未有人折损受伤最重的,恐怕还是毁容的江佑安。

    那黑雾不知什么成分,撕开的伤口,无论多好的灵丹妙药也无法抹去伤疤。江佑安每天顶着这张脸,越发不愿意见人,性情也大变,动辄生气狂躁。

    久而久之,其他人越发不愿意搭理他。就连向来最要好的宣平都莫名其妙被他吼了几通,宣少爷岂非能容忍的性子两人当即闹得不欢而散。

    倒是江宴秋,之后又被掌门真人叫去太清峰了一趟。

    是关于他改良的法阵。

    李松儒神情和蔼“宴秋,这次是你立了大功。”

    江宴秋“啊,不敢当掌门。只是在古籍中看过这两个阵法,也是当时情况危急,病急乱投医。”

    李松儒倒是多瞧了他两眼,笑道“世上修真者,能画出法阵的都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你能绘制如此高深的大型法阵,并因地制宜,加以改动,这若不是天才,还有谁称得上天才恐怕只有我们昆仑那位郁师叔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不必谦虚。”

    江宴秋挠挠头。

    掌门真人又说这次昆仑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他功不可没,赏了好些东西,还表示不少真人甚至峰主有意愿收他为徒,看他意向如何。

    江宴秋自然是拒绝了。

    笑死,需要掩藏的秘密增加了jg

    李松儒点头“也是,有郁师叔亲自教你,其余真人看不上也是自然。”

    江宴秋“”

    我不是,我没有啊

    若无其事地在昆仑待了一周,江宴秋便找了个由头下山了。

    昆仑每天都有无数弟子进出,完成宗门任务的、外出历练的、社交的只要有弟子腰牌,一般没人管你下山干什么。

    就像楚晚晴,三天两头下山买零嘴和话本儿,搞得轮班值守的弟子都快认识她了。

    江宴秋先是进了山下不远处的一家客栈,乔装打扮成一幅落魄的散修模样,然后退房,跟人合租了公共飞舟,去了距离昆仑七百里的苍华洲。

    不同于他从小长大的东梧洲,苍华洲严格意义上在上玄的管辖范围内,奉上玄为国教,有天赋的弟子也优先考虑上玄而非昆仑。

    因此,在那里遇到熟人或昆仑弟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是相当稳妥的。

    江宴秋施了易容术,此刻看起来相貌平平,华贵的法袍换成了普通道袍,头上也只插着一根木簪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贫困散修打扮。

    第一次坐这种公共玉舟,他就像体验生活的仙二代,相当新奇。

    说起来,他的人生还真像坐火车那样猪突猛进、曲折离奇,先是穷得连马车都坐不起,一下子就变成不知人间疾苦、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富贵小少爷了。

    飞舟自然比不上江氏和昆仑曾经接他的那艘,里面没有舒适的小软垫,也没有防风防震的符箓,看外头的磨损程度,这飞舟年纪属实是比他还大了。

    但意外的是,坐这种飞舟的人还真不少。舱内仅能容纳十人的位置,硬生生挤了二十多个,江宴秋觉得自己快被挤成沙丁鱼罐头了,大腹便便的飞舟主人还涨红着一张脸,把最后一个乘客往里推。

    那修士道袍被挤得皱成一团,脸甚至快贴到里面一人的胸膛上了,才勉强被强行塞进去。老板舒了口气,把门狠狠一关,带着苍华洲口音说了一句“马上起飞,坐稳了您嘞”

    一船面有菜色的散修纷纷抓牢了扶手和挡板。

    江宴秋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切,发现有人在打量自己时,还朝对方笑了笑。

    旁边一个瘦弱黝黑的散修突然凑近了些,神秘兮兮道“哥们儿,你知不知道,南澜秘境出大事了”

    江宴秋“”

    他佯作惊讶状“还有这事”

    见他似乎完全不知情,还有点感兴趣的样子,那黝黑散修来劲了,又往他这边凑了凑,低声道“嚯,这可是最近轰动修真界的大事儿,可邪门了去南澜秘境你知道吗从来都是被那些狗屁大门派垄断了,每年能进去的散修名额少之又少,你不知道也正常。那秘境五年一开,里面好东西无数,随便得一件都能顶咱们修炼一年的开销这件事离奇啊就离奇在嘿,你猜怎么着”

    江宴秋配合道“怎么着”

    那黝黑散修矜持地咳了一嗓子“哥们儿,最近手头有点紧,回来的路费还差三块下品灵石。”

    江宴秋瞬间明白了,十分上道地拿出三块灵石“兄台请讲”

    竟然真有没见识的冤大头被他忽悠着了,那散修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声情并茂“那秘境,竟然无缘无故消失了”

    江宴秋表面震惊地“啊”了一声,心中若有所思“原来消息并没瞒得住,连这些散修都知道,约等于全修真界都知道了。”

    不过也是,秘境入口就在穷奇山脉上方,只要路过的、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见,人尽皆知也不奇怪。

    “兄弟,我这里还有独家小道消息”见他出手大方,那散修还十分大方地友情赠送了一些额外信息“传言都说,是仙盟贪得无厌,竟然妄图伤害秘境中的神兽那神兽当年是镜湖真人的坐骑,主仆感情甚笃,镜湖真人的元神本就是秘境化身,这下雷霆大怒,降下天罚可怜那些秘境弟子,不过炼气凝元的修为,面对此等天罚手无寸铁之力,死伤无数啊”

    江宴秋“”

    妹想到还有如此离谱的版本。

    不好意思啊,消失的秘境它啊,现在好像已经易主了呢:3ヽ

    “你听他胡扯,”对面大马金刀一人占了两个座位的刀疤脸刀修嗤笑一声“秘境消失之谜都传了十几个版本,都是道听途说,没几个真的。就这点烂菜叶子话,还值你掏上三块灵石。”

    黝黑修士面皮一红,脖子一缩坐回原味,不敢招惹对面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刀疤脸,嘟囔着“人家小兄弟愿意,就是听个乐呵。”

    刀疤脸睥睨一船面黄肌瘦的歪瓜裂枣,高谈阔论“要我说,这根本就是那些狗屁大宗门的阴谋好好一个秘境,都在那儿转了一千多年了,怎么可能说没就没根本就是他们跟狗屎仙盟联手,想把秘境独吞,再也不让咱们散修进去了”

    江宴秋“”

    虽然更离谱了,但竟也有理有据。

    这番厚黑学阴谋论比黝黑修士刚刚的“神兽论”要可信服多了,舟中之人纷纷颔首,面露赞同。

    有人骂道“妈的,现在的仙盟根本不做个人替人发布任务,要抽一半的酬劳咱们猎到的妖兽、灵草,也是能压价就压价,还故意毁人东西这世道,叫咱们这些东奔西走的兄弟怎么活”

    “就是,当年老常盟主在任的时候,还算仁厚,现在这位,啧啧啧,不提了。”

    有了共同的唾弃目标,一船人很快热络了起来,就连江宴秋也顺应潮流,骂了几句“大傻逼”“真不是个东西”。

    骂归骂,有人幽幽叹气“说到底,谁不想入了昆仑那些仙师的青眼,光宗耀祖呢。”

    “我叔叔的表姐的救命恩人的侄孙就在昆仑,好家伙,当年他回家探亲的时候我路过偷偷看了几眼,那排场里里外外几百口人,浩浩荡荡去接他,光摆席就摆了三天三夜,上的都是上好的灵酒。”

    “我也有认识的道友”

    真昆仑弟子江宴秋被他们围坐其中,挂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

    三天后,飞舟到达目的地,操纵飞舟大腹便便的老板眼底下已经挂了厚厚一层黑眼圈,哈欠连天地叫众人下车。

    据说他还要赶下一趟接人原路返回,江宴秋不禁十分担心他的疲劳驾驶。

    他们这恨不得结为异姓兄弟的一船人,建立起短暂的友谊,又如各自飘零的秋叶,被各自的风裹挟,各奔东西。

    江宴秋因为平平的长相和“腼腆羞涩的冤大头”人设,饱受这一船人照顾,临走前,赚了他三块下品灵石的黝黑散修还不忘兴高采烈地同他道别,拍着胸脯道“兄弟,苍华洲我熟,认识的兄弟多要是过不下去了或者想换个营生,直接来找哥就行”

    江宴秋点头,挥手同他告别。

    这处落脚点是个古镇,相当荒僻,原先热热闹闹的散修们一散,便只余萧瑟的秋意。

    快到宵禁时间,江宴秋随便挑了家镇上的客栈,询问“店家,住一晚要多少钱”

    老板娘拨着算盘,眼皮子都不抬“一晚五十文,三餐另算。”

    “那我先定一周。”江宴秋数出四百文钱放在前台“不用送餐,我若是呆在房中不出门,也不用进来询问。”

    呼,还好事先换了点凡间的金银铜钱备着,要是身上只有灵石就尴尬了。

    他们这种地方,住店的客人谁还没点自己的小秘密,老板娘在这儿开了二十年店,见过的古怪客人比吃过的饭还多,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

    江宴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付完钱来到自己房间,解下了易容。

    他盘腿坐下,闭上双眼,心神渐渐如入无我之境,入定了。

    灵识在紫府和丹田中缓缓转过,一颗浑圆金丹如往常旋转,灵力在经脉中流淌。

    并没有任何不寻常处啊

    江宴秋不死心地找了一圈又一圈,几乎快要怀疑镜湖真人是在诓他。

    又找了半个时辰,无事发生。

    江宴秋“”

    行叭,还有六天呢,今天先洗洗睡了:3ヽ

    这客栈外头看着平平无奇,里面的布置还是很齐全的,竟然还有泡澡的地方。

    灵石花都花了,江宴秋准备要是找不到就全当度假,愉快地放满了热水,准备晚上泡个澡。

    水气氤氲,他瓷白的皮肤在池水下若隐若现,江宴秋舒服地叹了口气。

    对面有一面半人高的铜镜,不知道是不是给客人擦澡用的。

    江宴秋凑过去,准备看看自己最近有没有练出腹肌来。

    好的,一块。

    他失望地准备躺回原位,却有一抹金色在视线中一闪而过。

    江宴秋“”

    他有些奇怪,又凑到铜镜前看看清楚。

    “啊”他吃惊地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右肩。

    那边原来有一枚梅花形状,颜色鲜红的胎记。

    而现在,那枚胎记变成了纯净的金色

    江宴秋大为震撼,不禁伸手摸了摸。

    除了有些摩挲带来的灼热感,跟先前别无二致。

    难道,是要用灵力

    意念一转,一缕灵力便随着经脉运转到了梅花胎记处。

    眼睁睁地,那枚金色胎记变得越来越亮

    江宴秋加大灵力的运转,只见“轰”地一声,眼前耀眼的白光乍现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