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作品:《六零年代女技术员[穿书]

    彭南之送女儿上了火车, 心里的一块大石就落了地,出火车站的步履都轻松了很多,但是这种心情, 随着越到家, 越浅淡,不由烦躁起如何应付丈夫的追问来。

    姜靳川确实在家里等着她, 他一早准备喊妻子去一趟市委支边的窗口,问下蓉蓉的消息,但在家里没找到妻子,问保姆,得知人一早就带着瑶瑶去了火车站,心里立即就知道她打的主意来。

    先前她把藏叔平夸得天花乱坠,,蓉蓉不愿意就是不识好歹, 他昨晚不过提了一句,蓉蓉要是不愿意,不然问问瑶瑶, 她就迫不及待地把人送走了, 她怕的是什么

    她自己的女儿作践不了, 他哥的女儿就活该跳这个火坑

    彭南之到家的时候,就见丈夫坐在沙发上, 显然是在等自己。

    硬着头皮道“靳川, 昨晚瑶瑶说想回老家看她奶奶,我一早就把她送到车站去了, 你早饭吃了没”又四顾了下,想找下保姆,没看到人, 问道“徐姐不在吗”

    姜靳川淡道“不在,我今天给她休了半天假,让她回家去了。”说到这里,眼神冷冷地看着妻子道“今天家里就我们俩个人,你和我说一句老实话,藏家为什么是个火坑,为什么瑶瑶就嫁不了”

    彭南之不高兴地道“我不是和你说了,瑶瑶爱耍性子,照顾不了人”

    姜靳川抬了手,打断她道“你要是不说个所以然来,瑶瑶就是逃到了老家去,我也把她给带回来。”

    听到他还打她女儿的主意,立即红着眼道“你要是敢把瑶瑶带回来,姜靳川,我就和你离婚,瑶瑶跟我”

    姜靳川不为所动,仍旧看着她,彭南之扭了头,也知道离婚只是她的气话,不情愿地道“藏叔平前头那个私下说,他心里有些问题,喝了酒就有些狂躁,轻了就骂几句,重的时候会动手。”

    顿了一下又道“下手没个轻重,有一次拿了一把水果刀出来,要捅人,他前头那个才吓得要死要活硬要离的。”

    姜靳川一只杯子就朝她头上砸了过去,“这样的人,你还硬要蓉蓉嫁她就算不是你的孩子,也是我姜家的孩子,是我哥唯一的孩子”

    彭南之没有傻站着让他砸,躲了开去,望着地上那只碎的四分五裂的白瓷茶杯,淡道“唯一的孩子又怎么样这些年你过问过吗她还不是在我手底下过日子你先前都不管,你现在想当好叔叔了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她能不嫁吗你的前途不重要了,还是斯民的前途不重要了”

    姜靳川被问住了,他目前虽被免职,但也知道风声越发紧了,以后的情况越发不好说,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前途,但是斯民,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彭南之见他似有意动,缓了语气,状似苦口婆心地劝道“靳川,就算我有私心,我也是和你站在一条船上的人,那是你亲侄女,你当然舍不得,这些坏事都由我来做,她以后就算埋怨,也只会怨我,你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好不好”

    又道“但是我觉得,藏叔平敢肆无忌惮地对前头那个动手,是因为她没家世没背景的,蓉蓉又不一样,她不仅长得好,有正经的工作,性格也稳重、行事有分寸,又比藏叔平小十五岁,藏叔平怕是宠着都来不及,再说,她还有我们呢,藏叔平就算胡闹起来,肯定也不敢太过分。”

    姜靳川终究是没敢应下来,摇了摇头道“南之,你疼瑶瑶,不舍得她受磋磨,可蓉蓉也是我姜家的孩子,还是我母亲的命根子,我要是把她往死里逼,那就等于在逼我母亲了。这门婚事,我回头和藏叔平说,就算了吧”

    彭南之心里有些不甘,观察了下丈夫的脸色,接着劝道“夫妻之间打闹都是正常的,我说对瑶瑶来说是火坑,是因为瑶瑶的性子,闹起来肯定没法收场,蓉蓉懂事,不会有这种情况,你尽管放心。”

    姜靳川没再理会她的说辞,而是问道“南之,蓉蓉现在在哪里”

    彭南之也想着把人找到再说,皱眉道“我去市委支边那边问了,今天换了一个人值岗,只推说支边的名额不便外泄,无论我怎么说,都不松口。我倒是问了出来,下一批去边疆的日期是五号,实在不行的话,咱们五号就去火车站堵人”

    姜靳川没应下。

    彭南之又道“你说她没让单位开介绍信,又不在自己租的房子里,能去哪儿呢同事家里吗”

    正思索着,就听丈夫忽然道“也有可能在沈家”他昨晚从江边回来,就有些疑惑,为什么沈家那儿子,昨天忽然跑到他家来找蓉蓉,还赖着不走,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显然是蓉蓉先前将家里的事,和他们漏了嘴。

    沈家的人这样紧张蓉蓉,蓉蓉会不会找他们帮忙呢

    他一提,彭南之也想到了,“那咱们一会去南华医院,先去家属院问问,要是问到蓉蓉在,我也不找沈玉兰,我直接去她单位闹,说她家儿子包藏祸心,引诱我家即将要结婚的姑娘,还私自把人带到家里过夜。”

    这样闹,不仅毁了蓉蓉的名誉,对沈家来儿子来说,一个流氓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姜靳川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不仅要断了蓉蓉的后路,也是借机给沈家一个教训。这样的毒手,就是他都想不到。他头一次,认真地审视起这位枕边人来。以前他仕途顺利的时候,她最大的缺陷只是耽于享乐了些。

    他并不知道,他的妻子还有这样深沉、狠厉的心思,他若是真坚持己见,要瑶瑶替蓉蓉嫁过去,她怕是都有法子把他和斯民刮一层皮下来吧

    彭南之对上丈夫幽深的眼睛,推了推他,“靳川,想什么呢咱们快走吧”

    姜靳川到底想着,先找到人再说,先去了南华医院的家属院来,听到他们问沈玉兰一家,李婶子忙道“玉兰啊一大早一家人去申城认亲了,儿子、女婿、女儿都去了,你们有什么事等回头玉兰回来,我帮你们转告。”

    彭南之忙笑道“大姐,没什么事,就是我家孩子快结婚了,我想请沈玉兰去喝一杯喜酒。”

    李婶子望了她一眼,面上笑着问道“你家贵姓啊”不说玉兰什么话都和她说,就是一个家属院住着,她可知道,这么多年来,玉兰也就和她们医院里头的人来往的多些,这忽然冒出来的什么喜酒

    别不是玉兰和她提过的姜家那姑娘吧

    正想着,就见面前的女同志问她道“大姐,你昨天下午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灰袄子的姑娘来这边啊是我家姑娘,她说来说过了,我心里头不怎么相信,你知道的,现在这些孩子,能偷懒就偷懒,不比我们这一辈的人,重视情分些。”

    她这话说的虚虚实实的,李婶子倒是明白过来,还真是姜家那姑娘的叔婶,立即笑道“没见到啊,昨天玉兰和爱立去友谊商场,逛到天黑才回来,提了好些东西呢,说是带给亲家的,哎呀,她家最近好几桩喜事呢,怕是喝不成你家的喜酒。”

    彭南之和姜靳川仍旧不死心,从家属院出来,又拦着一个人问了,恰好是方嫂子,也只说沈家一家人都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俩人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而姜蓉蓉在甜水巷子里头,踏踏实实地睡了一整天,除了三餐时间起来做点饭以外,都在补觉。

    爱立这边,上午十点多,到了申城火车站,今天申城是晴天,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风刮在人脸上,也似乎较往常少了两分凛冽,显得平和些。

    一行人还没有到出站口,远远地就看到了贺之桢和苏瑞庆在朝她们挥手。

    爱立轻轻侧头看了一眼妈妈,见她眼里都噙着泪,显然是有些喜极而泣。轻声道“妈,你跑两步吧,你看贺叔叔等得都快望眼欲穿了。”

    沈玉兰嗔了女儿一眼,嘴上没应,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子,和热恋中的人没什么区别。

    等走近了,贺之桢第一时间接过了沈玉兰的小行李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眼里的热望,就是外人看着都觉得灼得慌。

    落后几步的爱立轻轻拉了一下樊铎匀的胳膊,踮起脚跟,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看贺叔叔多高兴啊,我感觉他好像都显得年轻了些,和我们前年来开会时,可完全是俩个样子。”

    又和他道“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在餐厅里吃饭,他还问我认不认识沈青黛,说和我家是世交,我还当他瞎诌的,谁知道,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呢”

    樊铎匀见她一脸好奇地盯着前头的人看,有些莞尔道“得偿所愿,自然是高兴的。”而且,本来以为一辈子都没有可能的事,在暮年之前,意外地实现了,贺之桢的情感,定然是来得比年轻人还要猛烈和炽热。

    再到申城来,樊铎匀心里感触也很深,就是在这个城市,爱立答应和他处对象,他还记得那一瞬间,像有一株精心培育了很久的花木,终于破土而出,伸出了尚显柔软的触角,让他觉得从此以后,需要拿所有的热情来回应和呵护。

    气色不是很好,眼下还有些青黑的姑娘,正一脸兴味地和樊铎匀道“现在看来,当时贺叔叔第一回和我聊天的时候,我就应该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样说不定我妈和贺叔叔早就在一块了。”她发现中年人的恋爱,不但不含蓄,反而比他们还热情、奔放一些,心里越发觉得,当初和小姨极力撮合贺叔叔和妈妈,真是最正确不过的事,心里都忍不住为自己鼓掌

    一旁的沈俊平听得都有些无奈,笑着和樊铎匀道“铎匀,我都觉得小妹和你处对象以后,性格像是活泼了很多。她以前对这些事,并没有什么兴趣,一心沉浸在那一堆机器上,有时候我给她写信,她还嫌我啰嗦。”

    樊铎匀心里微微一跳,看似附和地道“以前她不关心外界的事情,我当时跟在她后面送她回家,你不说,她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

    沈俊平听得一乐,想想也是,越发觉得自个妹夫走到这一步,真是不容易。朝前两步,和小姨父打招呼去了。

    樊铎匀转身问爱立道“你早上只吃了一个鸡蛋,饿不饿心里有没有发慌”

    爱立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道“没有,能扛得住。”

    樊铎匀仍旧不放心,从口袋里拿了一块奶糖出来,“不能大意,你这情况,就得多注意些,先垫一下吧,一会到贺家,估计还要寒暄一阵才能开饭呢”

    爱立看着突然伸到她面前的奶糖,见他还有些担忧的样子,有些好笑地道“铎匀,我的低血糖好久没犯了,你总是这样上心,都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瓷娃娃”

    樊铎匀不置可否,“最近行程比较满,怕你身体撑不住,还是要仔细一些。”他想这一趟过来,可能不仅仅只是见贺家的长辈,以贺之桢对这一桩婚事的重视程度,定然还会将他们引荐给一些亲朋故旧,没几天估计都不会消停。

    先前他出事那段时间,连累得她身体都跟着有些亏空,容不得他不担心。

    爱立刚接过糖,贺之桢就过来和他们几个逐一握手,“家里老太太一早就等着大家了,我刚还和你们小姨父说,不知道火车会不会晚点,没想到还提前了十几分钟到。”

    沈俊平几个都喊了一声“贺叔叔好”

    贺之桢笑道“就怕你们三个小的,临时有事来不了,没想到这回我运气好,你们几个都来了。”

    这话说得姿态很低,沈家兄妹都明白他希望能和他们处好关系的心理,沈俊平忙道“贺叔叔你客气了,我妈妈说这回奶奶和姑姑都在,我们怎么都该过来的”

    沈爱立也笑着应道“是,这回也就差哲明大哥了,等回头我写信和他说,我们在申城见面的事,他肯定都羡慕坏了。”

    贺之桢眼含笑意地望着爱立,又拍了拍沈俊平的肩膀,问樊铎匀道“我听你们妈妈和亚伦说,你这回可凶险的很,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坐了这么久的车,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都好,贺叔你放心,还要谢谢亚伦,前头陪爱立跑了一趟海南。”

    贺之桢笑道“这话我可不带,一家子兄弟姐妹,不说这些。”

    苏瑞庆在一旁笑道“行,我们快回去吧你们小姨今天六点就把我催了起来,我说火车得十点多呢我出门的时候,伊利也要跟着,还是他妈妈硬给抱回去,把他带到隔壁陈家玩去了。现在怕是都在家里伸长着脖子等着你们呢”

    爱立笑道“我这回给他带了好几样玩具来,等回头他见了肯定高兴。”

    几人正准备去坐电车的时候,爱立忽然看到前头有辆黑色小汽车上下来一位女同志,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脖子上围着一截米色的围巾,身上是一件杏色羊绒长款大衣,卡其色的裤子,底下是一双咖色的皮鞋,因为还挺好看,不由多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她发现是一位故人来。

    忙拉了拉身边的樊铎匀,“铎匀,那是谢微兰吧”

    樊铎匀也朝那边看了一眼,点点头道“是她。”

    就见谢微兰正伸手朝车里头,扶下了一位面容有些严肃的女同志来,看年纪有五十上下,谢微兰面上笑意吟吟地和这女同志说着什么,俩人后面还跟着一位男同志拎着行李。

    看样子,谢微兰该是来送人的。

    谢微兰似乎没看见她们,等两边错开以后,爱立轻声和樊铎匀道“先前听姐姐和森哥说,她和藏季海闹离婚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到底还是离了,现在看来似乎过得还挺好的。”

    在她看来,步履轻松,身姿挺拔,看人的眼神虽温和却带了两分强势,俨然是上位者的姿态。

    至少离开藏季海,并没有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困扰。后面应该是有些际遇的,毕竟先前为了不离婚,她可往京市里头跑了好几趟,要是离婚对她没什么影响的话,她怕是不会那样苦苦挽留。

    樊铎匀道“藏季海不是和贺叔叔一个单位吗等回头有空,咱们问问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藏季海想离婚,肯定得单位里审批同意才行,贺叔叔肯定知道。”

    爱立笑道“今天可是元旦呢,是个好日子,咱们先不为这些事费心。”

    樊铎匀笑道“是,是1966年的元旦了。”

    前头沈俊平喊她俩快些,俩人忙加快了脚步。

    等他们在贺家附近下了电车,被派出来接人的林亚伦就跑了过来,接过了沈俊平手里的行李,笑道“姥姥猜你们快到了,让我来接你们。”

    爱立也有一个月没见到他,笑道“本来我还想着喊你一起过来,就是前头几天去宜县出差了,等我回来,我妈妈说,你一个人先过来了。”

    林亚伦笑道“是,我走之前去问了舅妈,说你去了宜县,怎么样,这回是什么问题,顺利吗”

    “还行,还是温湿度的问题,还有个高速精纺机的吸风管试验没做完,估计还得去一趟。”

    林亚伦笑道“下回你问问,要不要也带我去看看,我还挺好奇的。”

    爱立听他这话,立即笑着应道“那陆厂长肯定很欢迎,我也求之不得,表哥,我和你说实话,每次我一个人去,我心里都没什么底,就怕回头搞不好,要丢人,俩个人好歹能壮壮胆。”

    沈俊平忽然忍不住笑道“那可别说你俩是表兄妹,不然万一运气不好,没给解决问题,丢人可丢到一家了。”

    这话让沈玉兰都忍俊不禁起来,樊铎匀帮着爱立道“不会,他们还有个七人小组在背后呢 ”

    几人聊着,就到了贺家门前来,大门上贴着一副新对联,门头上还挂着一对喜庆的红剪纸灯笼,上面有喜鹊登梅的图案,林亚伦指着俩个灯笼道“我姥姥剪的,还给你和铎匀剪了几个,让你们回头办喜酒的时候,也挂上。”

    听到门外的动静,等在里头的伊利最先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爱立的腿,“姐姐,你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爱立弯腰准备抱他,然后发现有些吃力,再一看怀里的小伊利可长了不少,爱立捏着他脸道“我们伊利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姐姐都抱不动了。”

    伊利笑道“姐姐,我妈妈也说抱不动我了,你牵我手就好。”说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忍不住在樊铎匀身上打转。

    爱立笑道“这是姐夫,你以前见过一回的。”

    伊利笑道“我记得的,那次姐姐来出差,”又朝着樊铎匀,甜甜地喊了一声“姐夫好”

    樊铎匀立即塞了两颗奶糖给他。

    门里头林亚伦的妈妈贺亦棉搀扶着母亲出了屋来,是一个很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梳着旧式的发髻,穿着一身蓝平绒布的袄子,黑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黑色千层底棉鞋,就是鞋上的纽襻,该是老人家自己做的,样式很好看,像一小朵山茶花。

    这一看就是一位能干、手脚利索的老人家。

    贺黄氏看见她们几个,先就笑得眯了眼,上前来拉住了爱立的手,温声问道“你就是爱立吧亚伦来了两天,就和我唠叨了两天你们在汉城的事,我可算见到人了,旁边这个是你哥哥”

    爱立笑道“是的,奶奶好,”又拉着樊铎匀道“这一位是我爱人。”

    贺黄氏望着他俩笑道“知道,知道,我都听亚伦说了,叫铎匀对不对”

    樊铎匀忙应道“是,奶奶,您记性真好”

    老太太笑着摆摆手,拉着爱立的手道“孩子,快进屋来吧外头冷得很,路上还顺利吗我都和你小姨说好了,今个你们住这边,亚伦他们一家住他姐姐那边去,晚上我们好好聊聊,你长得和你妈妈年轻时候真像,都是一副好模样,我听你贺叔和亚伦说,人也能干,是不是”

    爱立忙道“是贺叔叔和表哥夸奖了,奶奶,您别信他们的,您上次让我妈妈带给我的玉,我很喜欢,谢谢奶奶”

    后头的贺亦棉拉着沈玉兰的手,轻声笑道“看把老太太高兴的,这回你们过来可得多待几天,咱们一家也好好团圆团圆。”

    沈玉兰笑道“我倒还好,就是孩子们工作都忙。姐姐你这次要是得闲,不如也跟我们去汉城待几天”

    贺亦棉笑道“行,咱们后头再说,今天你们在家里先休息休息,明天就得忙起来了,妈妈说你前头和之桢也没有办酒席,趁着这回,可得好好热闹,要我在老饭店里定了几桌酒席,咱们那边的亲朋故旧,怕是来不少呢”

    一直在旁边没有吱声的沈青黛,忽然和姐姐道“我给张伽语也寄去了一张请柬。”

    沈玉兰有些不赞同地看了妹妹一眼,“你啊”

    沈青黛笑道“这么个喜事,当然也请她高兴高兴。”

    贺亦棉也跟着道“青黛都和我说了,我觉得她做的挺好的,我和她这些年也一直有信件来往,可不知道她当年还在你和之桢之间插了一脚。咱们不说,她倒好一直装着没事人,有事没事的还给我寄信来,可不惯着她”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