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胜(9)

作品:《[红楼]当爹那些年

    来人看见乔喻, 不着痕迹地愣了愣,随即拱手道“原来是王伯爷大驾光临, 小店真是蓬荜生辉。方才那小子年岁浅, 还望王伯爷海涵。小人姓钱,行三, 王老爷唤小人钱三便可。”

    钱三大大方方地道出自己认得乔喻,倒也不令人意外。做他们这一行的,三教九流都打交道。又是在京城这一带混, 一砖头砸下来,都是官帽。不说都得打点妥当, 至少也要记住相貌, 免得不小心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乔喻点头道“钱掌柜,久仰大名。”

    钱三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正此时,方才那名小二送了一壶茶水和几碟子点心上来。

    钱三亲自给倒了杯茶,递到乔喻手边,道“小店粗陋, 这茶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难登大雅之堂,不过胜在新鲜, 前儿个刚采下来的,伯爷尝尝。”

    乔喻也不怕里面添了料, 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初入口时只觉得清淡,过一时, 却有清甜的返香在舌间打转,的确不是什么名茶,但别有一番风味。

    乔喻赞了句“倒是好茶。”

    茶喝过了,就进入了正题。

    乔喻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叠了好几层的笺纸,递给钱三,道“我今日来,是想与钱掌柜谈一笔生意,这是定金。”说着,又将一叠银票推了过去。

    钱三看着眼跟前的银票,瞳孔一缩,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见到乔喻时,他就知道这是一笔大生意,但是见到这不扉的定金依旧让钱三心里一跳。

    不过到底是做这一行谋生的,钱三没有犹豫多久,就打开了手里的笺纸。里面的内容却是出乎意料。

    钱三暗自思索开来。他从前头老大的手里接过了这家茶楼,这些年和兄弟们一起做了许多私隐之事,凭着嘴紧牢靠,也算打出了名声。这回的委托,在他看来倒是有趣得紧,既不为夺人性命,也不谋人钱财。只是不知这位爷作何要折腾这一番。

    想到这里,钱三不由腹诽开来。正所谓空穴不来风,这位伯爷脾气古怪的传闻还是有可信之处的。

    将笺纸丢进脚边的火盆里,看着火花瞬间将其吞噬,钱三才抬起头,拱手笑道“王伯爷的生意,小店接了,一并三大桩。定金,小的先收下,若是坏了伯爷的事,自当双倍奉还。”

    乔喻也跟着笑了笑,道“钱掌柜的信誉和人品,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京城里头大大小小的暗线不少,聚茗茶楼的名声却是最好的。钱三为人虽圆滑世故,但心里守着底线,对下面的人管束得严,因此聚茗茶楼这一票人都能称得上仗义。

    离了茶楼,乔喻也没回去,而是在街上慢悠悠逛了起来。

    乔喻平日不怎么出门,原身虽有几个狐朋狗友,但王老爷子在时管得严,也很少能出来晃荡。因此,乔喻这么逛了一圈,也没人认出他来。

    此时正值早春,偶尔刮过一阵寒风,夹杂着微微刺骨的凉意,钻进过往行人的脖子里。

    将这附近的药材铺子都看过一遍,没寻到什么好药材,乔喻只能空着手回了庄子。

    才下了马,王石就迎上来禀报“老爷,您回来了。半个时辰前,刘小太医来过,似是有急事。听闻您不在,便又匆匆走了,也不曾提及什么。”

    乔喻一愣。

    这个刘小太医就是他当时在镇江时救的那名老者刘长年之子,刘安和,由于资质上佳,得以拜太医院八品使目徐清徐太医为师,跟着在太医院学习医术。

    刘安和性情耿直,为了报恩,每每在轮休的时候到乔喻这里来打下手,将挑拣药材之类的繁琐杂事全给包了。

    乔喻见他诚心,有病人时也会将他带在身边帮忙。毕竟,论基础,刘安和自小学医,功底扎实,比王仁好上一截。

    要说刘安和在乔喻这里帮忙也有半年多了,一直闷头做事,似乎没什么情绪,从不向乔喻提什么请求,有时候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因此,乔喻听闻刘安和着急赶来又急忙回去,才会觉得惊讶。

    吩咐王石遣人去寻刘安和,乔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去看了眼病人,见没什么事,便直接回了府。

    不到半个时辰,乔喻就见门房来报,刘安和求见。

    刚见到人,刘安和就先行了个大礼,一脸惭色道“愚失礼了,不敢请伯爷谅解。”

    乔喻有些无奈,明明刘长年瞧着也是世故通达之人,生的儿子却像个“书呆子”一般。除了医术,别的都不在意。相处了大半年了,这过分守礼的性子,都没改掉哪怕半分。

    将人叫起,乔喻直接问道“你难得着急寻我,想来是有要紧事,不必纠结虚礼。”

    刘安和红着脸起身,犹豫了片刻,才道“虽是事出有因,也我思虑不周,不该贸然打搅伯爷。今日原是康亲王府有不好,老师去的时候,康郡王正病发,靠着百年老参吊着一口气,老师也是束手无策。后来又有几位太医赶来,共同商议下用了虎狼药,才将康郡王救醒。只是到底不稳妥,而今老师还在守着,就怕”

    乔喻懂了。

    康亲王府一脉虽因身子骨孱弱,不曾出仕,存在感薄弱。但怎么说,现任康郡王也是上皇亲侄子,当今血缘关系亲近的堂兄弟。

    作为一个省心的皇室近宗,康亲王府在宫里还是有些面子的。前面老康亲王一病没了,当时主治的太医们就倒了霉。轮到康郡王了,由不得这些太医不虚。

    康郡王乔喻虽未见过,他的儿子却是熟悉的。上辈子欣赏的晚辈,如今还是个豆丁。

    想到徒旻夙,乔喻感慨了一瞬。见刘安和有些局促不安,便道“我今日得空,如今天色也尚早,去走一趟便是。只是我也无法担保能将郡王爷治好。”

    刘安和猛的抬起头,激动道“伯伯爷,您”

    乔喻叫王石去准备东西,一边安抚他道“无妨。我既做了院令,出力也是应当的。你将康郡王的脉案细细与我说一说。”

    听到正事,刘安和将呼之欲出的感激之言强行压下,冷静地将康郡王的病情一一复述一回,又将太医们已开过的方子都背了一遍。

    到达王府时,乔喻对康郡王的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由于主人病重,整个康亲王府都显得有些混乱。急匆匆奔来的管家,落了灰尘积了落叶的小路、光秃秃的树干,似乎处处昭示了府里即将发生的不幸。

    进了主院,这种感觉更加清晰。整个主院充斥着不安的气息,浸染着所有人。

    乔喻一脚踏进房门,就见徐太医迎了出来,一脸见到了救星的表情。

    事有缓急,徐清来不及寒暄,直接将人拉了进去,一边快速解释道“安和走后,郡王醒来过,只是半个时辰前又昏迷了。大约一刻钟前,灌下了一碗浓参汤,至今未醒。”

    乔喻点头,走到正房,就见外间里五六个太医围在一起讨论着、写写划划。

    见到他进来,连忙起身点头示意,跟着进了内室。

    内室里。一张雕花楠木大床上躺着一个称得上是形销骨立的青年。盖着厚重的被子,只露出一张脸。两颊上仿佛没有半分肉,眼眶凹陷,面色惨白,嘴唇青紫,呼吸微弱。

    乔喻走到床边,边上守着的一名小太监连忙掀开被子一角,将自己主子的手臂轻轻抽出来。

    乔喻将手指按在脉搏上细细感知,仅剩的一点微弱的跳动彰显着主人即将失去最后的生命力。

    因对脉象早有了解,简单探过脉,乔喻便打开带来的药箱,估摸着脉象,先塞了三颗养元丹下去。

    看着身侧太医们好奇的表情,乔喻主动解释道“养元丹性温,药效虽佳,见效却慢。三颗药已足够保住王爷的生气。此药补气培元之效,堪比千年人参。”

    众太医眼睛一亮,虽心里痒痒,却也知道这是人家的独门秘方,不可擅问。

    喂完药,乔喻又从药箱底层里小心取出一个层层包裹的绒布包,小心打开。只见里面是五支玻璃管装的淡黄色透明液体,泛着明亮的光泽。

    众人都未见过,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有刘安和眼睛一亮,飞快问道“伯爷,这便是营养剂”

    乔喻点点头,又从夹层里翻出一根锥型银针,将玻璃管一头旋开,将尾部连了玻璃旋钮的中空银针连接在玻璃管上。

    这个简易针筒的奇特造型果然煞住了第一次见到它的众人。

    徐清忍不住问道“这是做何用处营养剂又是何物”

    乔喻轻声解释道“营养剂可代替饭食,外部乃容器,银针可将药剂直接送入口中。”

    众人皆有所启发,也没人阻拦乔喻给康郡王喂这个从未听闻之物。因为床上之人的病情已经不能更糟了,况且眼前之人又是有“圣手”之名的广济伯,试一试,兴许还有希望。

    康郡王被扶着坐起,仍没有知觉。被喂了几大管的营养剂,也未醒来。

    乔喻将空了的针剂小心收好,就去了外间静候,和徐清几人谈论起了宫里太上皇的病情。

    上皇经先太子谋反一事,便有了中风之兆,昨日又突然晕迷,如今御医们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太上皇,也幸好上皇身子硬朗,此次并无大碍。

    半个时辰后,里边守着的两名年轻医士一脸激动地冲出来道“王爷的脉象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双更没码出来,我有罪, _ _ノ面壁思过,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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