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作品:《福运娇娘

    其实刘荣早就想要回来找石氏的,但是他却不敢早早暴露行踪。

    赶赴平叛之前, 楚承允就给他下了密诏, 交代了刘荣此去还有另外的事情在身。

    其实那些叛党欲孽不过是零散匪类, 不足为惧,完全够不上让朝廷派出大军平叛, 偏偏楚承允就要大张旗鼓,所为的并不是那区区匪徒, 而是楚承允要彻彻底底的将军权拿在手中。

    纵然朝中大权在握的是郭家,华宁长公主的外祖父便是一品大将军, 按理说楚承允该是能把兵符牢牢把持在手里的, 可是实际上, 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其中的情形, 盘根错节, 纵然郭家站在楚承允那边, 可是为了平衡权利,在军中除了郭家一家势大,先帝还培养了其他几户勋贵人家作为牵制。

    大约每个帝王都格外懂得制衡, 哪怕先帝知道郭家的本事, 也知道他们的忠诚, 却依然在心里防备忌惮。

    瞧上去郭将军镇守边关,功劳极大, 但是实际上掌握在郭家手中的军权便是明面上的那些,而私下里分散开来的几户人家从来都不会听从国家调配。

    若是这些人家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偏偏郭家过于有能耐, 他们只要跟在后面喝汤就能升官发财,久而久之也就不做什么事情,却要白白占着官职,时时刻刻都要和郭家叫板,借此来抬高自己的地位。

    一开始楚承允觉得他们不足为惧,一直到边关出现险情,他手下能调动的除了叶平戎就只有郭家人,旁的要不然是酒囊饭袋,要不然就是身后利益众多不值得信任,楚承允这才开始正视这桩事情。

    可是就在他下手想要整肃时,却发现那些人没有本事,却很有心眼,其中居然还有私通敌国借此牟利的。

    卧榻之侧,不容他人安睡,更何况是手里拿着刀剑之人。

    与其让那些不知所谓的人家尸位素餐,倒不如扶正叶平戎和听从自己调遣的新将领,与郭家相辅相成,既是牵制,也是倚仗。

    故而楚承允这才借着平叛的由头想要挑选一些对自己忠心也有本事的,再加上刘荣主动请缨,楚承允便下了密诏。

    叛乱要平,内奸也要抓,尤其是何人私通敌国,何人尸位素餐,这些都要刘荣一桩桩一件件的记下来才好。

    而这些事情都要隐秘进行,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刘荣远在千里之遥,假使走漏风声,怕是坏人没找到,刘荣的命却要先交代出去。

    刘荣原本的打算是按部就班,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就在大捷之时,他用来记录的本册被偷。

    上面都是他一点点记下来的资料,用上了密语,可是难免会被人破解。

    为保万无一失,刘荣这才设计了一出带着精锐部队被诱敌深入后失踪的戏码。

    而长久的隐蔽,侦查,终于在昨天夜里在城郊大营将叛国者一举歼灭,刘荣这才敢显露于人前。

    刘荣恢复身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进来见见石氏,告诉她,自己没死。

    之前石氏威胁他的话刘荣可是一直记着的,她说过,自己敢死她就敢另嫁旁人,哪怕刘荣知道那是石氏一时气恼说出来吓唬他的,但是刘荣却是越想越怕。

    毕竟是心里牵挂,当局者迷,刘荣不乐意冒险。

    他几乎是抓耳挠腮的计算日子,天天盼着那些叛党内奸藏不住马脚,结果终于事成,他当然要来先告诉自家未来娘子,他活着呢,活得好好的,活蹦乱跳等着娶她呢!

    刚刚刘荣就去果园里转了一圈,没找到石氏,听说石氏到了祁家府上,刘荣就格外心疼,觉得是石氏闻听自己的“死讯”,情难自已,这才去找好友得以宽慰。

    只是让刘荣没想到的是,他本以为石氏该是以泪洗面,他也想好了一肚子安慰的话。

    谁知道,这一见面,石氏脸色粉白,眼睛黝黑,丝毫瞧不出难过,反倒笑起来,从窗子里探出头来对着他道:“荣郎,你何时回来的?”

    原本刘荣还想问问石氏怎么不难过,结果就被这么一声“荣郎”叫的酥了半边身子。

    要不是他立刻反应过来,又紧紧的抓住了窗框,只怕就要手一松的掉进水里去了。

    只是刚刚这么一晃荡把石氏也给吓了一跳,她赶忙伸手拉了刘荣的手一把,往上抓了拽。

    而刘荣则是盯着两个人交握的手看了好一阵,这才露出了笑容,却舍不得让石氏费劲儿,只管用另一只手微微一撑,脚尖垫在墙壁外面,几下就翻进了窗子。

    等他站定,就感觉到手里一空,抬头瞧见的便是笑着瞧着他的石氏。

    她的脸上尽是惊喜神色,大约是从没听说过刘荣有危险的事情,故而石氏这会儿只有惊喜却没有震惊,声音都不似平常的镇静,而是带着愉悦的尾音:“你还没回答我呢,何时回来的,可进宫见过皇上了?”

    刘荣平常在带兵打仗的时候,风格很像叶平戎,布局周密,作风凌厉,刀砍手落一点不犹豫。

    偏偏就是在石氏面前,笑起来就像是个傻的:“我刚回来不久,还没见过陛下呢,这不是担心你么,就先来找你报个平安。”

    石氏闻言,先是笑,而后就突然敛去了笑容。

    这般变化让刘荣也有些没想到,不过刘荣大约是在心里对面前的人紧张极了,瞧着石氏不笑了,他立刻站得笔直,一动不动,整个人都是紧绷绷的,生怕再说错了做错了惹她生气。

    石氏则是快步走到窗前,将窗子关好,用销子插好,这才回过头来对着他道:“你是正经回来的,还是逃回来的?”

    刘荣一听就知道石氏误会了,赶忙道:“正经回来的,我刚才还立了功呢,等……等明天一早我就带着人进宫面圣,秀儿你放心,我不会干那些让你没脸面的事情。”

    见刘荣这么说,石氏松了口气,只是眼睛还是有些气的横了他一眼:“你也太冒失了,有门不走非要走窗户,现在是天晚了,娇娘给我选的地方幽静些,没有外人,若是真的让人瞧见了,我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刘荣听得出石氏这话里并没有太多埋怨,哪怕被瞪了一眼,刘荣都觉得通体舒泰。

    有些憨直的笑容重新回到了男人脸上,他往前挪了一步,嘴里回道:“秀儿你放心吧,我都侦查过了,有树挡着,而且这里是一片阴影,旁人是瞧不见我进来的。”

    石氏自然相信这人的功夫还有本事,却还是嘟囔了句:“有这些本事,却要用在翻窗户上,浪费。”

    刘荣则是笑呵呵的回道:“翻秀儿的窗,不浪费,值得的很,我觉得我学那么久拳脚功夫就是为了今天。”

    石氏不由得耳朵一红,拿着帕子丢他:“出去一圈儿,脸皮倒是厚了。”

    刘荣接了帕子,老实回答:“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就因为是实话,才更加羞人。

    石氏抿抿嘴角,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只管拉着刘荣到桌前坐下。

    原本刚刚把脑袋藏翅膀里的鹦鹉这会儿见风平浪静,就偷偷的把脑袋露出来,左右瞧瞧,感觉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就又自得其乐的晃悠着身子,却不开口,只管用爪子抓着瓜子磕。

    石氏则是没再瞧他,只管看着刘荣问道:“受伤了没有?”

    刘荣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皮外伤,不过都好了。”

    石氏有些心疼,却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伤痛在所难免,自己要是追着这事儿问难免矫情,真掉了眼泪,反倒要惹得这人着急来哄,也就摁住了心思,尽量平和道:“那这次回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刘荣笑着看着石氏,声音中气十足:“明日去找完陛下我就回家,我听人说了,能找陛下请诰命,回头我就求陛下赏你个诰命。”

    石氏又气又笑:“你我现在连婚约都没有,给我请什么诰命?”

    “那就先成亲,回头我就去找你哥哥下聘,等我们成亲了我再去给你请诰命。”

    若是以前,石氏定然要他谨言慎行,莫要随便说这些话有碍两人名声。

    可是今日不同往日,石氏已经把他们的关系尽数告诉了石天瑞,石大人哪怕不乐意妹妹嫁给武将担惊受怕,却还是尊重了石氏的意愿点了头。

    既然过了明路,刘荣这会儿说的所有话对石氏来说,就只剩下未来的甜蜜,而不再有担忧。

    刘荣见她笑,就知道石氏同意了,也跟着笑起来。

    而后刘荣就和石氏说起了未来他的规划。

    战场上的事,刘荣不会告诉女人,怕吓到她,而刘荣的过去算不得多辉煌,他爹娘早逝,家族中也没什么人,简单的很。

    对刘荣来说,他既然想要娶石氏,那么对他们的未来就要有所想法。

    无论是房屋车马,还是田产地产,刘荣在决定要娶石氏的那一刻开始,就在默默地准备着,哪怕那时候石氏对他避之不及,刘荣也在一点点的攒。

    以前领了月俸不知道做什么,不是随便花了就是买酒喝,可从见到石氏那天起,刘荣就节俭了很多。

    这会儿他也算是给自己积攒了不少家底,一样样的给石氏说出来,格外仔细。

    其实石氏有的田产铺面比他多得多,可是石氏依然听得很专心。

    不仅仅是为了知道刘荣的身家,以后也好帮他谋划,也因为这个男人说起两个人的未来时,眼睛都放着光,瞧着格外好看。

    末了,刘荣道:“陛下跟我说了,只要办差事得力,以后一定会升我的官,到时候我就有地方娶你了。”

    石氏单手托腮笑着看他,缓声道:“这话可不要拿出去外面说,雷霆雨露解释君恩,你可不能挑剔。”声音微顿,石氏接着道,“我知道你这次是有功之臣,但是无论皇上以前许过你什么,你都不要提,忘干净了才好,一定不能催着陛下给你兑现诺言,知道吗?”

    刘荣立刻点头道:“我记下了。”

    石氏便放了心,笑着看他,而后就见刘荣张张嘴吧,又闭上,复又张开,磕磕巴巴的说道:“那个,秀儿,我,我这些日子想你想得紧,就……”

    石氏有些好奇:“就什么?”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相思……”

    石氏一听就知道刘荣想给她背诗,只是刘荣到底是带兵打仗之人,胸中墨水不多,寻常文人骚客能把优美诗词化用的无比美妙,刘荣就只会找到一些对意思的硬记下来,背给她听。

    只是这私下里背的好了,当面说起来时就磕磕巴巴的,说不利索。

    刘荣不由得有些着急,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准备的,这次又要付诸东流。

    石氏则是笑着看他,心里知道这人不善此道,却为了哄自己开心还能硬背下来一些,已经是记下了他的心意,并不为难刘荣,只管轻声接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刘荣闻言一愣:“秀儿你会啊。”而后就笑起来,“可不是会么,秀儿的哥哥是状元,是文曲星,秀儿也应该是女文曲星。”

    这般直白的吹捧让石氏脸上通红,忙道:“可别乱说,这话听着乱七八糟的。”

    刘荣灿烂一笑,那表情分明是他的所有话都发自真心,半点不掺假的。

    这时候,石氏听到了外面的梆子响。

    三更天了。

    石氏站起身来,对着刘荣道:“你快快回去吧,这里到底是娇娘的府邸,总不好让你在这里留着,你也早些回去睡,养好精神,不是说明日还要入宫面圣吗?”

    刘荣立刻乖乖站起身来,可是却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盯着石氏瞧。

    这看的石氏有些脸颊微红,抿着嘴唇,瞥了他一眼:“瞧什么呢?”

    刘荣挠了挠头,道:“秀儿,你刚刚喊我的,能再喊一遍吗?”

    石氏一愣:“什么?”

    “就是刚刚我挂在外面的时候,你喊我的,我还想听听。”

    石氏听他说“挂外头”,便笑了笑,不过听完,石氏就耳尖通红,见刘荣不达目的就不走的模样,她便张了张嘴,轻声喊了句:“荣郎。”

    这一声,喊得刘荣心花怒放,清脆的“诶”了一声,笑呵呵的打开窗户,竟然是直接跳了出去!

    这可把石氏吓坏了,她住的是二楼,这么跳出窗户若是摔出个好歹可怎么能行?

    石氏赶忙跑去窗边趴着看,便瞧见刘荣并不是直接跳到地上,而是先用手抓住了树杈,而后利落的爬下了树,这才遛着墙边快步离开。

    这弄得石氏心惊肉跳的,伸手捂了捂心口,待心跳平复了些,这才抿嘴而笑,嘟囔了句“呆子”后关好窗子,吹灭蜡烛,上床睡觉。

    却不知铁子在刘荣离开后,便悄悄地回到了祁昀的院子里,在窗外轻轻地扣了扣。

    祁二郎一般夜里都睡得安稳,但是对于敲窗户的声音格外警醒。

    因着之前照顾旭宝的时候,祁家还没有那般富贵,大儿子晚上若是想要起夜,就会趴在小床里敲打,声音像极了叩窗棂,久而久之祁昀也就习惯了。

    听到声音,祁昀睁开眼睛,拢了拢怀里依然安睡的叶娇,祁二郎低声问道:“何事?”

    “二少爷,我瞧见刘荣刘大人潜进府内,就没有声张,只是远远跟着。”

    祁昀一愣,心里万般猜测一闪而过,嘴里却是平缓问道:“他去了何处?”

    “只去石夫人的屋子里坐了坐,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我瞧着他出府这才回来禀告。”

    祁昀“嗯”了一声,感觉到叶娇在他怀里动了动,便更压低声音道:“你做得对,没声张起来,不过这事儿记得管住嘴巴,不要让旁的人知道便是,护院那边也让他们闭紧嘴巴。”

    “我知道了。”

    “成了,去睡吧。”

    “是。”

    待铁子的脚步声远去,祁昀便眯起眼睛,本想要细细考量一下刘荣来的目的,以及这人为何死而复生,可是又想着其中定然牵扯朝廷大事,自己一个富贵闲人管那么多做什么,便放宽了心,拥着叶娇沉沉睡去。

    等到了第二天,石氏醒来第一件事却是坐在那里,神色恍惚,不知道昨天到底是发了梦还是真的。

    毕竟一切都太想戏文里才有的事情了。

    翻窗,许终身,还念了诗……

    其他事情石氏都能理解,偏偏就是这念诗,和她印象里除了兵法什么都不看的刘荣大老粗的形象太不相符。

    这就显得一切有些像是梦境了。

    偏偏石氏还不能找旁人问,毕竟大半夜的有个男人翻窗户不是什么好事,瞒着还来不及,哪里敢说出去?故而石氏就只能自己偷偷的想一想。

    越想越模糊,竟是有些记不清了。

    一想到可能是发梦,石氏就有些失落。

    这让她在提着鹦鹉去找叶娇说话时,神色还有些落寞。

    叶娇有些不解,走过去挽着石氏问道:“映秀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石氏撑起一抹笑容,摇摇头,没说话。

    而小素这时候挑帘进来,笑着道:“主子,前两天长公主送来的书本都拿给宁少爷了,这几天六思常会回来找冯先生读书,宁少爷便让他给自己念书,六思说宁少爷学的可认真了。”

    叶娇一听这话,便笑着点头。

    石氏则是把自己的所有心思都先放到一旁,转而瞧着叶娇道:“六思我记得是祁大人身边的人,怎么让他给宁宝读书?”

    叶娇手上正打着穗子,闻言笑道:“我相公和三郎都觉得六思是好苗子,若是一直当个小厮难免浪费,便让他也跟着冯先生学学问,过些时候让他去考科举,也能给自己奔个前程。”

    石氏闻言有些惊讶,她是知道祁家里有不少是佃户的孩子,都是没有签过身契的自由身,婚丧嫁娶也有自由。

    不过石氏没想到的是祁家居然开明到能让手底下人去考科举。

    要知道,寻常大户人家最忌讳的就是手下人做大欺瞒主家,故而哪怕下人当中有伶俐的,也不会过于倚仗,更不会给他博前程,而丫鬟更是惨些,越是漂亮聪明的越被忌讳,生怕她勾搭主子,不是配了小厮就是发卖出去,总归是日子不好过的。

    原本石氏只觉得是叶娇手下几个婆子手腕厉害,这才能把内宅管的铁桶一般,而丫头们各自婚配,叶娇不曾干预那也是娇娘人美心善。

    可是如今瞧着,就连六思都能参加科举考试,似乎祁家根本不担心这人以后飞黄腾达会对主家不利,这让石氏疑惑,也让石氏对祁家二郎的心思更多了一些叹服。

    叶娇并不知道石氏居然想了这么多,她只管笑道:“说起来,我原本是想着让旭宝给宁宝读书的,旭宝也喜欢,不过宁宝这次格外执拗,非让六思读,还处处藏着不让旭宝知道。映秀你以后可要帮我一起给宁宝保守秘密才好。”

    石氏闻言也觉得有趣,便有了笑模样,点点头。

    叶娇又道:“再过些日子就要到八月份了,三郎的婚事就要近了。”

    石氏笑容温和,缓声道:“这是大喜事,孟家五姑娘聪慧温婉,你家三郎年少英才,这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到时候我也要去沾沾喜气的。”

    就在这时,有婆子走了进来,对着小素说了几句什么。

    小素先是一愣,而后脸上一喜。

    寻常外面的事情都是不能拿到里面来说的,不然直接轰出府去,这是祁昀下的命令,故而外面无论有多少流言,祁家依然是风平浪静。

    不过这次的事情,是一定要拿到石氏面前说的。

    小素快步上前,笑着行了一礼,道:“主子,石夫人,刚刚有人传信儿过来说,刘荣将军带着一众有功将士正跨马游街呢,戴着大红花,威风得很,等下大约就要入宫领赏。”

    叶娇并不知道昨晚这人已经在自家府邸里转了一圈儿,故而叶娇先是惊讶,而后便是惊喜,扭头去看石氏。

    就看到石氏站起身来,话都来不及说,笑容已经止都止不住的漾出来。

    而她嘴里念叨着一句诗:“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却没想到,桌上的鹦鹉张开嘴,接上了下半句:“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叶娇不由得看向了那鹦鹉,夸了句:“映秀你的鹦鹉也很有文采。”

    石氏则是用帕子挡住了嘴角,只能看到她笑得眉眼弯弯。

    一切都不是发梦,可真好。

    刘荣大胜而归,官升两级,从之前只能在上朝时站在门外的小官,一跃成为了一等一的红人,拿了实权,又立了大功,很是紧俏。

    而他在战场上的事迹,也渐渐流传开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石氏才知道之前居然发生了那么多,她一想到刘荣“死讯”闹得满城风雨,就觉得心里发紧,若是当时她真的听到了那些流言,只怕会吓得背过气去。

    故而石氏在心里格外感念护着自己的几个人,无论是叶娇还是孟皇后或者是华宁,石氏尽数感念在心。

    刘荣则是在成为新贵后很是风光了一阵,就在众人觉得刘荣该自立门户之时,却没想到刘荣依然跟在叶平戎身后,与叶平戎呈现守望之势,两人隐隐拧成了一股绳,不容小觑。

    而更加让众人惊掉下巴的是,刘荣升官后谢绝了各家找了媒人来说亲的名门闺秀,转而去石天瑞家里提亲,要迎娶石天瑞和离在家的妹妹,石映秀。

    两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亦或是过往都格外不相配,瞧这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偏偏石天瑞就真的点了头,让两人成了婚约,订了婚期,着实是让京城里又震动了好些日子。

    不过很快,众人的焦点就从刘荣和石氏身上挪开了。

    待八月桂花开遍时,便到了祁明与孟芷兰的大婚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  鹦鹉:嗯哼,彩色的我和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小黑: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鸟?

    鹦鹉:我会说话,我还会背诗,你呢?

    小黑:……我戏份比宫里的那个人还多!

    楚承允:???关我何事!!!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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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不重要的可以忽略的专门开给刘荣看的小科普——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李白《三五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