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玉问过陈时年待的医院就跟好友告别, 坐的士过去医院。

    车上的时候她给秦予绥打了个电话, 很快接通,韫玉就道:“秦予绥,我今天可能要晚些回去,你先睡,不用等我。”

    秦予绥问道:“是碰见什么事情了吗?”

    韫玉沉默下道:“是以前的学长,他出了事现在人在医院,我要过去看看。”

    “那你小心些。”秦予绥知道她口中的出事就不会是一般的事情,“把医院地址告诉我, 等你处理完,我过去医院接你。”

    韫玉迟疑下,还是把医院地址告诉秦予绥, 她对陈时安没有半点感情,过去只是因为欠他和原身的, 但是她占着原身的身子, 对外人来讲她就是韫玉, 就是差点跟陈时安在一起的人。

    她其实怕秦予绥误会的,但是也不想瞒着他。

    遂就把地址告诉秦予绥。

    挂断电话后, 韫玉握着手机心事沉沉。

    她很担心陈时安的事情,她不想他出事,希望他有个美好的未好,遇见下一个喜欢的女子, 与她结婚生子,幸福美满的过完这一生。

    很快就到了医院。

    韫玉过去住院部, 陈家有钱,他住的是单人间病房。

    她进去的时候只有个小保姆守着,她不认识韫玉,以为她是陈时安的同学。

    韫玉看着病床上的陈时安,他长相斯文俊秀。

    原本很好看的人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开眼看过,附近什么都没有,而陈时安虽然呼吸但生魂已经不再。

    显然是生魂不见了,不知他的生魂是被人做法弄走还是撞见什么走失的。

    韫玉问小保姆,“你有陈时年用过的东西吗?穿的旧衣服用过的旧毛巾或者他经常随身携带的物品都可以的。”

    她打算招魂看看,能不能把他的魂魄招回来。

    小保姆摇摇头,“没有。”她不懂这个好看的姑娘想做什么。

    韫玉还想再问,病房门被推开,她回头就见到一个穿着挽着头发,穿着套裙保养的很好的女人走进来。

    女人与陈时安的长相有些像,应该是陈时安的妈妈。

    这个女人的确是陈时安的母亲聂月香,她看到韫玉时脸色都变了,她一眼就认出韫玉来。

    时安半年前就告诉她喜欢上一个女孩,准备等她毕业工作稳定后跟她告白。

    时安还告诉她,女孩也喜欢他,两人情投意合。

    她见过女孩的照片,很漂亮。

    眼前的女孩比照片上更加娇嫩,比花还艳,可她一眼就认出她就是照片上的女孩。

    那个叫韫玉,被时安放在心底的女孩。

    可是前些日子,时安伤心的告诉她,他跟那女孩没有可能了。

    女孩拒绝了她。

    聂月香从来没在从容自信的儿子身上看见这样的表情。

    他颓废极了,甚至去酒吧喝酒。

    如果不是韫玉,时安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任凭哪个做母亲的见儿子出事,罪魁祸首站在面前脸色都好不起来。

    聂月香走过去冷冰冰说道,“你过来做什么?来看时安的笑话?看他是怎么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她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可就是控制不住,一想到时安可能永远都醒不来,她就难受啊。

    韫玉知道这位应该是陈时安的母亲,她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她没办法指责这位母亲,因为陈时安的确是因为她才变成这幅模样。

    她道:“伯母,您好,我想问问您可有陈时安的旧衣物或者旧物品。”

    聂月香皱眉,“你想干什么?”

    韫玉道:“我想招魂,看看能否把陈时安的魂魄找回。”

    “你说什么?”聂月香吃惊的看她一眼,“你会招魂?你……”她不是跟时安一个学校的吗,为什么会这些东西?

    “伯母,我没法跟您说太详细,需要尽快。”韫玉说道:“陈时安生魂离体多久了?”

    聂月香抿下嘴唇道:“三天了。”

    韫玉道:“赶紧吧,我先招魂看看。”

    她目前没有开天眼的能力,她的修为不够,没法开天眼看陈时安那天在巷子里发生过何事。

    聂月香还在迟疑,韫玉就把这个理儿讲给她听,“陈时安身体状况良好,魄还在,魂却不见,魂可能是自己离体游荡在外,也可能是被人用术法弄走,目前来看,魂暂时没事,魂要有事,陈时安也会没了呼吸,所以要尽快,我怕他是被人用术法把他生魂勾走的。”不然魂哪有那么容易离体,这种都是邪术,拘走生魂肯定是要干坏事的。

    “那,那我去找找。”聂云香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也不敢耽误。

    不管她再不喜韫玉,也还是希望儿子平平安安的。

    聂月香让旁边的小保姆回拿了件儿子经常穿的衬衣。

    一个小时后,小保姆终于把衬衣拿过来,韫玉取出背包里的朱砂,问过陈时安的生辰八字,开始在地上画起阵法,这是比较厉害些的招魂阵法,如无意外情况,是绝对可以把人的生魂召回。

    聂月香看她跪在地上画奇奇怪怪的纹路,知道这东西应该就是救陈时安的关键。

    原先她也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不拜神佛,直到儿子出事送来医院做检查,上上下下全都检查过,身体很健康,可就是醒不过来,还是家里小保姆提醒她说会不会丢了魂儿,她才开始找大师,找了两三个大师来做法,儿子还是醒不过来,她就知道这事情有点邪门。

    现在看见韫玉画这东西更加不敢打扰,怕弄错反倒害了时安。

    之前请的大师哪里会画这个,就是摆着祭台,拿着桃木剑围着时安转来转去的,最后什么用都没有,收费还贵。

    韫玉很快把招魂阵画好,把陈时年旧衣服放入阵法之中,又从陈时安指间取了滴血滴在阵法之中。

    韫玉盘腿坐下,双手掐诀,速度极快。

    看的聂月香和小保姆都有呆住。

    韫玉掐诀,念出招魂咒语,阵法中央却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轻轻皱眉,又掐诀念咒,想要强行召回,却似乎听见陈时安的哀痛声,这是生魂的反应。

    生魂被困,无法召回。

    韫玉睁眼,咬破手指,把血滴落在阵法之上。

    念出通灵咒,她闭着眼隐约瞧见陈时安生魂被拘在阵法之中,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她轻声道:“陈时安,若能听见我的声音,告诉我你被困在何处,掠你生魂之人是什么模样?”

    陈时安的生魂喃喃道:“玉儿?”

    韫玉沉默下,放柔了声音,“陈时安,告诉我你被何人带走的,快些,时间不多。”

    陈时安不是蠢人,这几天浑浑噩噩,他也知道情况不对,却不知怎么回事,当初喝醉从酒吧后巷里出来,撞见个人,那人看他一眼,他就跟失了魂一般,飘飘荡荡跟着那人往前走,不受控制,也记得那人的长相。

    他道:“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额头上有道很长的疤痕,三角眼,眼白很多,眉毛极浓,鹰钩鼻,嘴唇薄,方形脸,个子不算高,大概一米七左右,有些瘦。”

    韫玉强忍着额上汗水继续问道:“他把你带去何处?”

    陈时安虚弱道:“上舒北街六十六号楼,具体房间号和楼层不太清楚,这里都是外地人口群租房,龙蛇混杂。”

    这些信息已经足够,韫玉也撑不下去,她道:“你放心,我们回去救你的。”

    “玉儿……”陈时安喃喃细语。

    韫玉实在坚持不住,一口气断跟陈时安生魂的联系,她身子一软,直接趴在地上,这个太消耗修为。

    聂月香刚才就见到韫玉跟什么对话,还喊着时安的名字,她心里忐忑的不行,现在见韫玉衣服被汗水湿透,虚弱的趴在地上,叹息一声,过去把她扶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你没事吧?”

    “没事。”韫玉没什么力气,半靠在沙发上,“伯母,您先让我缓一会儿。”

    对付鬼神或者别的东西对她都是轻而易举,这样与生魂沟通实在太难,消耗大量修为灵气。

    她从背包里取出瓶矿泉水喝掉不少,这里面都是灵泉水,她随身带着的。

    韫玉喝了不少灵泉水,缓了几分钟才道:“伯母,陈时安的生魂的确被人拘着,不能强行召回,不然对他影响很大。”万一召回过程出点问题,就算把生魂召回人都要痴痴傻傻的,她不敢冒险,何况已经问清楚是谁拘着他的生魂,剩下的事情就好办。

    聂月香坐在旁边,迟疑道:“你,你刚才真的跟时安联系上了?”

    韫玉点头又摇头的,“伯母,只是跟他的生魂联系上,他说出那人的面貌特征,另外还道出被拘的地址,伯母,这件事情很奇怪,您报过警没有?”她觉得那人不至于就拘着陈时安一人的生魂,只怕这样的生魂还有不少,这人拘着生魂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