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夜宵夜宵

    周渔开着车, 直接回家。中途路过菜市场, 乔小橙说：“周先生，这里停一下吧, 我去买点菜。”

    周渔停车, 下意识想跟乔小橙过去, 乔小橙却没等他，自己飞奔着跑进菜市场。然而她耳边一直听见有声音，像钟表行走一样, 嘀嗒嘀嗒。

    声音很小，稍微吵一点就听不见了。但是却很近，好像就在脑子里一样。

    乔小橙很奇怪——自己饿出幻觉了？！

    但这时候也没空多想了, 她迅速让肉店老板给秤了一大块牛肉, 足有五十斤。

    秤完后才发现身上没钱——牛肉四十几块钱一斤。她正要打电话，身后贺一水直接用微信付了钱。乔小橙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 他居然跟来了。

    她在贺一水面前脸皮都厚得不行了，当下说：“小贺总，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贺一水说：“你家小贺总江湖人称及时雨！”

    乔小橙说：“其实这外号不太好。”

    贺一水很自觉地提起那一大块牛肉，问：“怎么了？”

    乔小橙说：“及时雨宋江可是被他的小妾给绿了……”

    贺一水飞起一脚。

    乔小橙转头就跑，又买了些调料。

    两个人一起回到车里, 周渔这才发现, 他和乔小橙在一起, 好像他从来没有拎过什么东西。

    可大家都没心思再关心他的内心活动了。等回到家里, 乔小橙都没用他说，直接就去他家厨房里翻东西。贺一山和罗川都倒在沙发上, 不想动了。

    乔小橙翻找了一阵，周渔家可以吃的其实少得可怜。幸好水果倒是不少，可能是家政准备的。她迅速给洗了好些水果放到桌上。

    贺一山很过意不去，直接吩咐自己弟弟：“过去帮忙。”贺一水挽起袖子，直接进到厨房里：“我来切肉。”

    乔小橙说：“好啊好啊。今天煎牛排。”

    贺一水说了声收到，很快把牛肉都切成块状。客厅里，郑婍拿起一块苹果，转头递给周渔。周渔伸手挡开。她也不往心里去，自己吃了。

    不一会儿，乔小橙已经调好酱料，起锅烧油，又把牛肉的筋挑断，把肉块拍薄。

    大家都很饿，也来不及腌了，她直把用酱料把牛排抹了一遍，起锅烧油。一边还吩咐贺一水切了几个柠檬。

    一直忙了一个多小时，总算牛排全部做好。客厅里，大家水果也都吃得差不多了。

    餐桌旁边，郑婍挨着周渔，乔小橙几乎习惯性地坐到贺一水身边。贺一水把盘子里的花菜直接挟给她。乔小橙不满意，问：“你怎么不把肉挟给我？”

    贺一水想了想，说：“来来来，给你给你，都给你！”

    郑婍径直开了一瓶红酒，给每人都倒了一点，乔小橙说：“郑姐，我不喝酒的。”

    郑婍说：“少喝一点，没事的。”

    说着话，大家都举起杯子，乔小橙只好也跟着喝了一点。她只喝了一小口，脸都皱成了一团。郑婍笑得不行：“今天开的这瓶可是周渔的珍藏，蒙塔榭知道不？”

    乔小橙想了好一阵，终于记起这个名字：“好像……时间夹角里，周先生提起过。”

    郑婍说：“对啊，你知道这酒什么价吗？你刚才那一小口，已经是几百块了。”

    乔小橙又喝了一口，说：“好像是这个味道。”又贵又难喝！但是偏偏剩下还可惜。

    郑婍说：“来来来，再来一杯。”说着话，把瓶里剩下的都倒给了她。乔小橙本来就饿，又从来没喝过酒。这两杯下去，乔小橙就觉得头晕了。

    盘子里牛排才吃了一点，她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是有些摇摇晃晃。贺一水刚要伸手，周渔已经揽住了她。乔小橙其实是想扶住贺一水的，她在贺一水面前随意得多。

    然而面前周渔眉头紧皱：“怎么了？”

    乔小橙摇摇头，说：“我想睡会。”

    周渔二话不说，抱起她直接进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乔小橙也知道，以前她在周渔家，虽然不过夜，但这里也算是她的房间。

    午休什么的小睡一下，还是经常的。

    她身上微微散发着酒气，每个字都是滚烫的。周渔也觉得自己的血液在燃烧。刚才的时间夹角，那栋满是欲，望堆积的房子，其实对他影响不小。

    他随手关上门，把乔小橙放到床上。里面床单雪白，而乔小橙是其中盛开的花。他忍住不再看她，只是翻了解酒药过去：“先吃两粒。”

    乔小橙摇摇头，只觉得世界都有些转动。她闭上眼睛，周渔抱她起来，强行喂她。

    不经意间，指尖碰到她的唇。那红唇又柔软又滚烫。周渔强行喂她，她伸手来挡。药片滚落到她领口里，他不由握住她的手，慢慢俯身下去。

    “小乔？”他轻声喊，控制不住地去解她领口，“来小乔……”

    两年以前，她曾经渴望过。他知道。但那时候的不为所动，换到今天，却令人心痒难耐。他摸不到那两粒药，像是触摸不到自己的内心。

    他伸手解自己的纽扣，突然外面响起敲门声。门并没有锁，周渔起身，慢慢扣好自己的衣扣，转去开门。贺一山就站在面前，递给他一罐冰镇过的啤酒。

    周渔接过来，喝了一口。贺一山微笑，说：“我觉得你应该再考虑三十秒。”

    周渔一口气把手里一听啤酒喝了一半，贺一山这才转身离开。周渔回过身，看看床上的乔小橙，最后慢慢关门出去。

    餐桌前，大家也刚吃完东西，这时候谁都不想动。各自挑了一个房间，睡觉去。

    周渔躺在床上，身体疲惫，却无心睡眠。乔小橙就在他隔壁。他开门出来，看见贺一山站在露台上吹风。贺一山看见他过来，又扔给他一罐啤酒。

    周渔问：“怎么没睡？”

    贺一山耸耸肩：“跟你一样，睡不着。”

    周渔问：“刚才在时间夹角，你也进来了。”贺一山挑了挑眉——所以呢？

    周渔说：“你看见了什么？”

    贺一山说：“那就说来话长了。”他坐到椅子上，说，“你最近心绪有点飘忽啊。”

    周渔沉默，他接着说：“你要放弃郑婍吗？”

    周渔这才抬头，说：“郑婍自己选的路，跟我没有关系！”

    贺一山点头：“对。你把这话拿到她面前，直接跟她说。”

    周渔又沉默了。贺一山说：“在弄清自己的想法之前，不要随便做会令自己后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