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铲除恶吏

作品:《种田之流放边塞

    这天, 图宁县衙开堂, 审理一桩大案。

    由于抓捕时出动了大批带刀官差, 在李府时又激烈打斗一阵, 然后浩浩荡荡把几个犯人押回衙门, 消息根本捂不住, 迅速传开了。

    附近百姓不敢置信, 奔走相告:

    "唉呀,吓人!刚才, 一大群带刀的官差,把李府包围了, 乱糟糟打了半天,当场死了好几个人!"

    "为什么打起来?"

    "听说, 李启恭和闻胖子犯事了, 惹怒知县,被抓去衙门受审了。"

    "奇怪, 那郎舅俩仗着公职权势, 横行霸道不是一天两天了, 怎的突然被抓?"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作恶多端, 多行不义必自毙!"

    "听说正在审案啊。"

    "走, 去衙门看看热闹!"

    ……

    后衙

    夏季到来,艳阳似火,天气炎热。

    姜玉姝官袍笔挺, 走起路来一贯昂首大步,赶往前堂, 边走边问:"伤员都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黄一淳尾随,汗流浃背,"按您的吩咐,事先请了几个大夫,现在正在给伤员包扎伤口,一点儿没耽误时间!"

    "咱们的人,伤亡情况怎么样?"

    黄一淳答:"有几个伤员,但伤势不严重,抓捕还算顺利。李启恭身手高强,果然狗急跳墙,拼命拒捕,率领几个江湖混子,竟使用毒/箭,负隅顽抗,险些被他逃了。幸亏咱们人手充足,才制服了罪犯。"

    "毒/箭?"姜玉姝不由得庆幸,"幸亏咱们准备得周全,否则,恐怕会牺牲几个无辜。"

    "是啊。"

    众随从早已习惯了知县的步伐,个个脚下生风。

    少顷,一行人迈出月洞门,身后忽然响起追赶的脚步声。

    "嫂子!"

    郭弘轩飞奔赶上,打量二嫂的官袍,既羡慕,又钦佩,关切问:"前堂闹哄哄的,出什么事了?"

    "开堂审案,人多就闹腾些。"

    "哦。"郭家男儿均相貌堂堂,郭弘轩高大白净,平日要么一副大大咧咧迷糊样儿,要么一副热血沸腾冲动样儿,或者挠挠头,显得有些孩子气,"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嫂子尽管吩咐!"

    不知不觉间,姜玉姝早已把小叔子当成大孩子,叮嘱道:"暂时没有。如今外面经常有兵马队伍来来往往,你人生地不熟,最好别单独外出。"

    "知道!"

    "若是无聊,你就去小书房,那儿有你二哥收藏的几本字帖和书,练字看书去吧。"

    "全是兵书,无趣得很。"郭弘轩嘟囔完,试探问:"你审案,我可以进公堂看一看吗?"

    姜玉姝摇摇头,温和答:"非公职人员和证人、犯人等,审案时不得踏进公堂。"

    黄一淳在旁提议:"郭公子若是感兴趣,可以跟堂外的百姓一起,旁观审讯。"

    "行!"郭弘轩点点头,"那我就在堂外看。难得来一趟图宁,恰有机会,正好一睹二嫂审案的风采。"

    "风采?"姜玉姝失笑,望了望天色,匆匆道:"随你,想看就看吧,我该去公堂了。"

    不久.公堂

    知县一露面,小吏便高声吆喝:"肃静!升堂——"

    旋即,分列两班的衙役们水火棍一顿震响,堂外拥挤百姓们逐渐安静,嘈杂议论声慢慢消失。

    其中,一名杂役领着郭弘轩,站在角落里,好奇观看嫂子审案。

    姜玉姝神色冷静,步伐沉稳,走向公案时,抬眸看了一眼匾额:

    "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端正,肃穆。

    她定定神,再度坐在公案后,惊堂木熟练一拍,吩咐道:"带犯人。"

    "是!"典史入狱,与李启恭、闻希关系密切的捕快们惶恐不安,生怕受牵连,硬着头皮小跑去监狱提犯人。

    不多久,闻希和李启恭戴着枷锁,被堵着嘴,拒捕中弄得衣服头发凌乱,灰头土脸,形容狼狈,"唔唔~"挣扎。

    姜玉姝使了个眼神,捕头会意,亲手拔掉堵住两个犯人嘴的布团。

    "大人咳、咳咳——"

    闻希白着脸,一获得说话的自由,尚未喘匀气息,便哀嚎:"大人,卑职冤枉,冤枉啊!您千万别听信小人的挑唆,荆、荆教谕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也与我无关!"李启恭在拒捕中受了伤,额头渗血,强掩惊惶之态,喊冤问:"大人,卑职冤枉,你、您究竟被谁挑唆了?为什么突然抓我们?"

    姜玉姝高坐上首,俯视打量昔日的两个下属,面无表情,严肃答:"本官岂会轻易被小人挑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能大动干戈地实施抓捕。"

    黄一淳心有余悸,忍不住问:"你们若是问心无愧,何必拼命拒捕?甚至使用毒/箭,差点儿挟持了我做人质。"

    "哼,你突然带领大批官兵闯入私宅,说抓人就抓人,谁能冷静?"闻希惊怒交加,直发抖,双下巴颤动,试探质问:"黄大人,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诬害我和启恭?"

    李启恭蓬头散发,咬牙切齿地接腔,"你把我的家,毁得乱七八糟,任谁也无法冷静吧?在下一向对您尊敬有加,万万没料到,您竟然——"

    "啪~"惊堂木一声脆响,打断了拌嘴。

    姜玉姝不悦地皱眉,扬声吩咐:"传人证!另外,把本案的其余犯人也带上来!"

    人证?其余犯人?闻希和李启恭对视,彼此眼里饱含恐惧,同时暗忖:糟糕,完了。

    "是!"几名捕快一溜小跑,均比往常殷勤,唯恐手脚慢了惹知县或县丞不满。

    众多百姓旁观,议论纷纭。

    郭弘轩初来乍到,一头雾水地问:"典史和主簿一起被抓?他们犯了什么法?"

    "听说主要是谋杀,他们合伙谋害了前任教谕。"杂役告知:"另外还有几样罪名,待会儿会宣读的。"

    郭弘轩咋舌,"图宁挺乱啊。"

    "嘿嘿,山高皇帝远嘛,以前更乱。"杂役年纪小,口无遮拦,透露道:"地上跪着的两个,尤其瘦的,是我们这儿的土霸王,威风了好多年,终于栽了!"

    下一刻,人证李昌被带进公堂,跪下磕头,"草民李昌,见过大人。"

    姜玉姝略缓和脸色,"起来,你先等会儿。"

    "哎,是。"李昌毕恭毕敬,退到了边上,俯视曾经下令严刑毒打自己的李启恭,倍感解气,恨不能痛快大笑一番。

    随后,另外两名犯人带到,瑟瑟发抖,手铐脚镣叮当响。

    捕快喝令,"跪下,跪好!老实点儿。"

    闻希扭头一看,瞬间双目圆睁,失声叫:"啊?你、你……你怎么——"

    "姐夫,你不是拍着胸口说‘老邓绝不可能被抓’吗?"李启恭耳语埋怨,倏尔脸色铁青,倏尔脸色惨白,喃喃说:"完了,这下完了。"

    闻希慌乱无措,额头冒冷汗,说不出话来。

    公堂外

    围观百姓争相往前挤,打量片刻,议论道:"瞧,那个中年人的左手,有六根手指。"

    "是吗?我看看。"

    有知情者小声指出:"咦?那人我见过,西城出了名的老混子,绰号‘六指王’,可蛮横了,周围邻居没一个敢惹他的。"

    姜玉姝端坐,示意让犯人说话。

    布团一拔掉,中年人"六指王"立刻放开喉咙喊冤,哭着喊:"大人,草民冤枉,冤枉啊!事实上,草民只是一个掮客,受闻主簿所托,帮他找了一个家丁而已,其余的事儿,草民一无所知,求大人明察啊!"

    姜玉姝挑眉,"家丁?"

    六指王使劲点头,哭丧着脸,一口咬定,"对,家丁!大人,草民真的只是一个掮客。"

    姜玉姝抬手阻止了他,转而问:"邓发,他说的对吗?先告诉你,谋杀朝廷命官,死罪无疑,但具体是凌迟,或者斩首,得看你能否如实招认。"

    嚯!郭弘轩仰视威严女官,敬畏咽了口唾沫。

    "我、我……"绰号老邓的精瘦汉子战战兢兢,再凶狠的人也惧怕凌迟千刀万剐之苦,为了能死个痛快,哆嗦告知:"王哥确实是掮客,这个是不假,但当初,他特地把我引见给闻主簿,并不是当家丁,而是当、当杀手——"

    "胡说!"

    闻希厉声打断,瞪视六指王和邓发,矢口否认:"你、你们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少冤枉老子。"

    "总之,我不是主谋,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邓发梗着脖子,"我和那个钓鱼的老头儿无冤无仇,是王哥叫我跟踪、寻找机会,悄悄把人推进河里,造成溺亡的假象。"

    "不,那不是我的主意!一切全是闻主簿的意思,我、我就是一个跑腿传话的。"六指王见谎言被戳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懊悔并抱怨,"闻大爷,事已至此,抵赖没用,早知今日,当初无论你给多少银子,我都不敢接活儿。"

    闻希面如土色,抖若筛糠,坚持否认:"诬告,你们好歹毒,自己杀了人,却攀扯无辜。担任,求您千万不要听信谎言,卑职是无辜的!"

    李启恭却沉默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知县,眼神阴沉沉。

    姜玉姝镇定自若,抄起惊堂木一拍,喝令:"上证据!"

    "是!"随即,几名捕快呈上几张银票,并带上闻府管家。

    老管家惴惴不安,飞快瞥了闻希一眼,火速收回目光。

    姜玉姝审视证人,"管家,你必须如实回答,闻希究竟认不认识六指王?"

    老管家抬袖擦擦冷汗,惶恐答:"回大人的话:我们老爷和六指王,认识十几年了,交情很不错,府里许多人知道的,老爷偶尔会雇他干、干一些不方便自己出面的事。"

    姜玉姝颔首,发誓要铲除恶吏,不疾不徐吩咐:"重点,你先仔细说说前任教谕荆远山之死,其余的,待会儿补供。"

    闻希急促喘了喘,整个人摇晃,险些没跪稳,怒瞪管家,"忘恩负义的老东西,居然背叛老子,你、你——"

    老管家深知家主这次栽定了,满脸为难之色,索性别开脸,为求自保,详细禀告:"荆教谕为人耿直,一向看我们老爷不顺眼,老爷也看他不顺眼,骂他‘老酸儒、假清高、好为人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等等,教谕曾经酒后口无遮拦,骂我们老爷‘中饱私囊、贪得无厌、目无法纪’等等,两人结仇挺深,最终,老爷动了杀心,伙同李、李典史——"

    李启恭眼神狠戾,突兀大叫:"姜玉姝!"

    黄一淳等人急忙呵斥:"大胆!知县大人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立刻住口,老实跪着,否则,掌嘴了!"

    李启恭仰头,胸膛剧烈起伏,丝毫不理睬旁人,死死盯着知县,"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们的?"

    姜玉姝面不改色,并未回答,淡淡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不仅谋杀朝廷命官,还贪污受贿、钱额巨大,严重触犯了法律,休想永远逍遥法外。证据确凿,你们抵赖也没用,本官可以直接判决。"

    "说,你是不是早就开始调查我们了?肯定是,不然,短时间内搜集不了齐全的证据。"李启恭牙齿咯咯作响,暴怒,深恨,恨不能活剥生吃知县,声嘶力竭地骂:

    "姜玉姝,你、你翻脸无情,阴险狠毒,不得好死!"

    "毒妇,你不得好死!"